不意外英國公會反對,但沒想到司幽會冒出來的世子本來看向國公夫人的眼睛不由看向司幽。
國公與國公夫人亦疑惑的看向司幽,你怎麼比我們倆還激動?
司夏更是無語。“這關你什麼事?”
司幽道:“師姐,你平時風流我不管你,但他不行。”
司夏聞言,不由盯着司幽看了會。“給我一個理由,若你的理由不能說服我,别怪你給你松松筋骨。”
郗朝不解。“大姐為何阻止我與司夏?”
司幽糾結良久,看向屋中的奴婢。
國公夫人擡手示意仆人們離開。
帶奴婢們離開,司幽掏出玉佩。“這是戰亂走散時阿娘留給我的信物,她憑此與我相認。”
司夏凝神看着玉佩,眼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看着眼熟,我應該在哪見過。”
司幽:“.....”
司夏還在思考自己在哪見過玉佩,英國公與國公夫人卻因為看到司夏時的古怪感覺,先聽出司幽的提示,不由看向司夏的臉,仔細打量。
打量片刻,英國公又看向國公夫人,司夏的眉眼間與國公夫人有三分相似,但這是因為國公夫人老了,若是年輕時的國公夫人在此,那相似度能達五分,再看司幽,隻有一兩分相似,即便換成年輕時的國公夫人,相似度也無法增加。
司幽沒理會夫妻倆的反應,盯着司夏。“這是師臨終時留給我的。”
司夏終于想起來了,這不是那枚她一直想扔,但高月不讓,還自己保存起來,臨終時想交給她,又怕她扔了,便交給了司夏的玉佩嗎?
司夏的臉色立時煞白。
郗朝扶住司夏。“怎麼了?”
司夏看向郗朝,皮膚雞皮疙瘩直冒,眼神從震驚轉為厭惡,一把推開郗朝。“别碰我。”
被推倒在地的郗朝惶惑的看着司夏。
國公夫人看着長子的模樣,第一次對長子生出同情心。“司夏才是大娘,你們是兄妹。”
郗朝愣住。“阿娘,我知道你厭惡我,但你怎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大姐不是司幽嗎?”
“這玉佩是師姐的,她從未想尋親,一直想扔了玉佩,但師不讓,替她保管,臨終時想還給師姐,又怕她扔了,便給我保管。”司幽無奈的看向司夏。“師姐,我知你風流,但你都不看看對方和你長得像不像嗎?”
郗朝的容貌與司夏有三四分相似,一個人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又看到與自己長得像的人?不應該多長個心眼嗎?
若不想往床上發展,不關心也就算了,但都想做情人,怎麼也該留個心眼吧。
司夏回以白眼:“男人長得好看就行,我為何要關心對方與我長得像不像。”她從來沒想過尋親,關心男人與自己長得像不像這種事毫無意義。
“算我倒黴,再見,不,再也不見,司幽,走。”
蘇夏轉身要離開。
郗朝兩眼含淚的抓住司夏的裙擺。
司夏冷漠的看向郗朝。
見了司夏的神情,郗朝問:“你對我....”
“我不可能與血親繼續做情人。”司夏眼眸中浮現哀傷。
風神教徒可以風流成性,換男人如換衣服,但和血親搞一起,太違反公序良俗了,風神教也受不了。
司夏甩開郗朝的手。“這段時間的事就當一場夢,忘了吧。”
司夏大步向外走去,司幽見狀趕緊跟上。
還沒走出門,忽然聽到英國公的慘叫聲。
“大郎!”
兩人不由回頭,發現郗朝倒在血泊中,手裡握着一柄劍,脖頸被切開深深的口子,隻一眼,倆人便判斷出,主血管被切開,沒救了。
英國公抱着郗朝的屍體痛苦嚎叫,如同野獸。
國公夫人神色複雜,悲喜難辨。
司夏沉默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轉身離去。
“你還我兒命來!”
司夏握劍,司幽從袖子裡掏出一柄匕首,轉身卻發現英國公的劍被阻止了。
國公夫人的手抓着英國公的劍,鮮血橫流。
國公夫人道:“放她走。”
英國公不可思異。“大郎....”
國公夫人道:“我讓你放她走,否則先殺了我。”
英國公沉默。
國公夫人看向司夏。“走,别再回來。”
司夏看着國公夫人,目光從得知對方是自己母親後的冷漠轉為深切的憐憫,什麼都沒說,拉着司幽離開英國公府。
*
除了國公府,走在街上,司幽忍不住對魂不守舍的司夏道:“國公夫人居然會救你,你當初走散的事是不是有....”
司夏搖頭:“有誤會,但不是你以為的誤會,她确實舍棄了我,大....郗朝曾與我提過,他的大姐是在戰亂時,他母親帶着兒女逃難,遇到一股亂兵部曲損失過半時走散的,這種混亂局面,兩個孩子都走丢才是正常走向,而不是已經會走路,會牽着大人跑的孩子走丢,襁褓嬰兒卻沒丢。”
“說不定就有這種巧合。”
“你是這個故事裡的母親,兩個孩子丢了一個,剩下那個,你是想毀了他,還想更愛護他,害怕僅剩這個也丢了?”
司幽驚訝不已:“啊?”
“郗朝有記憶起,他母親便不愛他,打擊他,他當局者迷,我卻是旁觀者,他母親想毀了他。”她也因為從郗朝的遭遇而對郗朝心疼不已,如今想想....太諷刺了。
那是不正常,但司幽仍不解:“那當初走丢的為何是你?”
“她愛我甚于愛郗朝,但她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
司幽茫然的看着司夏臉上的憐憫。
司夏解釋道:“師妹,你知道人生最可悲的事是什麼嗎?”
“是什麼?”
“是世道逼你選擇舉刀作惡時,你的刀指向何人,不由你決定。”司夏道。“她不是在我與郗朝之間選擇了郗朝,而是在自己與我之間選擇了自己,我不會再怨她,人愛自己無錯,這世上沒有人比自己更重要,但我也不會原諒她,她的選擇是人之常情,但她傷害了我也是現實。從今以後,我與她是真正的陌生人。”
司幽很想問,與國公夫人是陌生人,那郗朝呢?
但想了想,還是沒問出這個問題。
郗朝已經死了,這件事就讓它翻篇吧。
一路行至風神廟,廟祝見倆人到來,狀态也很奇怪,不由問司夏。“英國公府拆散了你與世子?”
司夏搖頭。
“那你倆怎麼這副模樣?”
“我與郗朝是姐弟。”
廟祝同情道:“你真倒黴。”
司夏疑惑的看着廟祝。“你怎麼不驚訝?”
廟祝道:“有情人終成血親而已,教裡每歲都會發現幾十起。”
司夏:“.....”
“有血緣關系,但沒有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在長大後相遇,很容易相戀,這種現像的原理我們還不清楚,但它确實存在。而我們的情況,你也知道,至少一半的教徒,神廟裡養大的大部分孩子,都不知自己父母是誰。否則大部分教徒為何選擇終生不睡男人?還不是怕不小心睡到血親。”廟祝歎了口氣,安慰道。“你就當自己運氣不好,上街遊玩,有人在樓上朝街上倒夜香,正好倒了你一頭。”
司夏是走腎派,這點打擊應該不大,教徒既然選擇走腎,也要做好哪天發現自己睡了血親的心理準備。
司夏:“....”謝謝,但一點都沒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