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頭上一把刀。”
“聽過,怎麼了?”
“你看上他了?”
司夏笑吟吟道:“他生得很符合我的審美,而且,我看到他就有一種一見鐘情的感覺,我以前的情人沒一個給我這種感覺,我愛上他了。”
“風神教徒不是不能結婚嗎?”
“不能結婚但可以找情人。”
棠道:“他看你的眼神和你看他的眼神一樣。”
“那不是很好嗎?我愛的人也愛我。”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阿父阿母很相愛?”
“說過,怎麼了?”
“但我阿母愛阿父,愛卻并非她心中最重要的,她不想成為未來的陸君與海後,因此拒絕與我阿父結婚。”
“....那現在的婚禮?”
“她已經跑了三次,每次都被抓回來,阿母是不會認命結婚的,我都不知道婚禮那天會怎麼收場。”棠歎了口氣,勸道。“郗朝是英國公世子,你是庶人,你倆以後要是産生類似的分歧,你要如何對抗?難道你願意為他叛教?”
司夏不假思索答:“不願意,但我與你母親不同,風神教會維護自己的教規,别說他隻是世子,即便他繼任英國公,風神教也不可能向他低頭。而且他是貴族,燹國與海國不同,貴賤不婚,門當戶對才是王道,他一個貴族,吃飽了撐的才會産生與我結婚的想法。”
大家露水情緣一場,沒感覺了就分手,好聚好散不好嗎?
棠無語:“雖然他很美....”
“是非常美。”
“有我美?有我阿父美?”
“那倒沒有,但你阿父那塊肉我又吃不到,而你,就算我有磨鏡之好,你也....”司夏無奈的用眼神示意棠的身高。
紮心棠:“....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不勸你了。”她看出來了,這家夥跟圖南是同類,不吃虧不會改,吃了虧也不一定會改。
盡管見色起意,但司夏與郗朝确實很談得來,喜歡吃一樣口味的食物,都喜歡打馬球,聊話題也聊得來,就算不是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也願意耐心聽對方講。
旁觀的棠觀察了三天,确定郗朝的性格是真的溫和尊重人,不是自己老父那款,就算以後分了也能好聚好散才松了口氣。
比起棠,司夏完全不想那麼遠,當下喜歡就行,很快向郗朝表示我饞你的身體。
郗朝:“....”
司夏見了郗朝的反應,溫和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郗朝遲疑問:“你要是懷孕了怎麼辦?”
司夏無所謂道:“懷了就生下來呗。”
“可你不能結婚啊,你我要是有了孩子,便是私生子。”
“我不在乎這個。”
“我在乎,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私生子,按着燹律,私生子不能繼承爵位與财産。”
司夏無奈又不舍的道:“這樣啊,那分手吧。”
雖然很喜歡郗朝,但她不可能叛出風神教的。
郗朝趕緊拉住司夏。“你别這樣,我不是想讓你叛教。”
司夏不解:“那你什麼意思?”
郗朝道:“據我所知,風神教雖然不允許結婚,但不禁欲,教徒是可以與人如夫妻一般共渡一生。”
司夏道:“....是有。”但非常稀有,風神教徒大半是禁欲派,對男人沒興趣,剩下都是她這種走腎的,換情人比換衣服還勤,沒有夫妻名分,但如夫妻一般共渡一生的,萬中無一。
沒辦法,風神教不允許教徒結婚,那麼教徒與男人便永遠隻能是情人,有夫妻名分,男人都可以抛棄妻子,何況沒有夫妻名分,抛棄起來沒有一丁點成本。
當你清楚的知道你喜歡的男人抛棄你沒有任何成本時,而你沒了男人也能生存時,你會選擇與對方一生一世嗎?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少數選擇共渡一生的,司夏也覺得他們更像對等交換,她聽到的每個共渡一生的案例裡,男女都對彼此做到了忠貞,一生沒有第二個異性。
郗朝道:“我想與你做那樣的情人。”
司夏莞爾:“若做那樣的情人,你便隻能和我生孩子,燹律私生子不能繼承爵位與家産,你家裡可是有國公之位要繼承,你家裡會答應?”
郗朝自嘲道:“我母不愛我,最愛二郎,巴不得我早點死以便讓二郎繼承爵位,若我與你做一生的情人,不娶妻納妾,有可以繼承爵位的孩子,她一定會答應,而阿耶那邊,全家都支持我,他會被說服的。至于财産,燹律規定的是私生子不能繼承家産,沒規定生者不能在活着時将自己的家産贈予旁人,隻要我活着時将财産贈予孩子,便不違法。”
母親再不愛他,他也是親生的,在爵位注定落入二郎一脈時,母親不至于連财産都不允許他留給自己的孩子。
司夏:“....”這家庭聽起來就很有故事,而且我覺得你說的母親與我聽說的英國公夫人不像一個人,一個可以在聽說女兒生病後跑死五匹馬去見女兒的母親,怎麼可能盼着親生兒子死?你确定自己是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郗朝期待的問:“你願意與我做共渡一生的情人嗎?”
司夏遲疑道:“容我考慮一二。”
郗朝點頭。“我等你。”
司夏猶豫了下,問:“你母親待你如何?”
“你想問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司夏點頭。
郗朝神色複雜。“我查過,我是她親生的。”
“我聽說過她與英國公府二女公子的一些事。”
“小妹病了,她跑死五匹馬去見二妹的事是真的,母親是一個愛恨都很鮮明的人,她愛一個人,會掏心掏肺,不愛一個人,看一眼都嫌多餘,我隻是剛好是她不愛的人。”
司夏無法理解,母親生孩子的沉沒成本在那擺着,沒有母親會盼着親生的孩子死,除非恨孩子的父親,恨烏及烏,但國公夫人顯然不恨次女與次子。
司夏安慰道:“她不愛你,你也别愛她。”
郗朝疑惑的看着司夏。
司夏道:“愛是相互的,不愛你的人,沒什麼好留戀的,舍了吧。”
郗朝不可思異的看着司夏。“那是我親生的母親.....”
司夏道:“我的父母舍棄了我,我也舍了他們,這不難,隻看你想不想。”
看着司夏理所當然的模樣,郗朝有一瞬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你的父母為何舍棄你?”
司夏道:“不清楚,但根據我自己的猜測,應該是遇到兵禍,兩個孩子隻能保一個,我是女兒,另一個是兒子,我就被舍棄了。”
郗朝忍不住道:“若是如此,他們也是不得已才如此,情非得已。而且你也說了,這隻是你的猜測,也可能,他們隻是在兵荒馬亂中不小心弄丢了你,如今還在找你。便像我的大姐,她在戰亂中走失,阿母在戰争結束後掘地三尺的尋找,所有人都放棄了,認為大姐不可能還在人世,隻有她始終沒放棄。”
司夏笑:“你真善良,可惜我不是,舍棄就是舍棄,不因苦衷而改變本質,糾纏這種事會隻會讓自己難堪,還浪費時間,毫無意義。”
傍晚時,司夏回到王孫府,得知圖南從逃跑進化到了絕食,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
棠痛苦抱頭。“我勸過阿父,但阿父....”
司夏問:“他怎麼說?”
“他與阿母對坐絕食,還哭給阿母看,哭得楚楚動人,賭阿母堅持不了太久。”
司夏:“....”
棠歎了口氣,問:“不提他倆了,你與郗朝怎樣?”
“他想與我做共渡一生的情人。”
“那不跟我阿父一樣?”
“他不會逼婚。”
棠:“....那你怎麼想?”
“雖然我很愛他,但為此改變自己的生活,我需要認真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