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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生命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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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吏不安的摸着腰間的佩劍。“代田曹,你說府君給我們發刀劍是何意?”

官吏隻有負責維持治安的才需要刀劍,即便如此也對刀劍控制很嚴,主要使用的還是棍棒,其餘職位的官吏更是棍棒都不佩,但現在,做為一個與治安吏八竿子打不着的雜吏,她卻配上了劍。

即便不識兵器,雜吏也能判斷出自己的佩劍是極好的兵器,比治安吏的佩劍更好,這不是好兆頭。

孫靈道:“總歸不會是為了害我們,府君如此勵精圖治,必舍不得前途。”

隻要圖南不是不要前途了,總得在乎她們的死活,本地有能力擔任的人,不拘男女老幼被圖南篩了幾輪,真的篩不出人了。

“可她還可以用外鄉人,就像米獻。”

孫靈道:“但海國法律規定,地方官吏必須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為本地人,我雖不知為何有此法律,但相信不會是無緣無故制定,望雲縣出身本地的官吏如今正卡着三分之一。”

大義滅親清查土地人口事件後孫靈苦學海國文字,并托人從中雲島與西雲島買了海國所有的法律書,惡補法律知識。

本來想着有沒有可能抓點圖南的把柄以便未來自保,卻發現圖南滑不溜秋,所作所為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卻始終沒越過去。

但也有意外收獲,海國居然明确規定地方官吏中出身結構,看着法律規定的最底三分之一,再看看望雲縣如今的官吏出身結構,再看看圖南篩不出新人的現狀,可以确定圖南短時間内不會再對本地官吏舉刀子。

孫靈安慰同僚。“放心吧,府君仁善,不會官逼民反再殺良冒功以求前途。”

“那就更可怕了。”

“此話怎講?”

雜吏憂心忡忡:“府君不會主動制造動亂,那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防備?我們的威望雖不如父兄,卻也非瞎子聾子,竟一無所知。”

“想想官署裡的兵甲,比舊王軍隊的兵甲更精良,不論發生什麼都能擋住。若有不測,大家記得往官署跑就行。”

雜吏聞言隻能勉強安下心。

孫靈道:“别想那麼多,安心顧好農事,縣裡的存糧在之前的戰争中便消耗殆盡,大戶存糧也在這段時間被府君消耗,如今縣中無半點存糧。這一季宿麥關系明歲縣中所有人的飯碗,若有個三長兩短,那才是天崩地裂。”

“是啊,也不知府君怎麼想的,竟一點存糧都不留。”

同樣的疑惑米獻也有,望雲縣豈止府庫裡沒有存糧,圖南還向司非借了三萬石糧。

圖南也很無辜。“我也不想啊,但要修路,修路是重體力,口糧不給足,服役者必定死傷枕藉。我記得西北那邊的燹朝的前任,不就是這麼亡國的嗎?皇帝大興土木也就算了,還要求幾個月就修好,要求修得又快又好,卻不給氓庶吃飽,還沒天下大亂就搞死了三成人口。”

“若你不要求以最快速度将路修好,消耗便不會如此驚人。”

圖南的表情更無辜。“我也不想,但這路能救命的。”

米獻看着手裡的公文。“麻紡織作坊?”

“竹船用麻壓艙,再以熱帶與暖溫帶海域的海水漚麻,竹船着陸時,麻也完成了初步加工。我與水委還有其它商人都談了生意,吃下了大量粗麻,路不修好,便沒法運過來,麻運過來了,氓庶冬季時便可進城做工,多一份收益。”圖南托腮補充道。“對了,明歲農閑,我們還可以組織氓庶開墾更多荒地,長白雲島平原狹窄,多山地,山地種糧食有點為難,種麻卻是正好,到時将麻和酒賣給竹船商人,又是一份收入。雖然望雲縣情況比其它縣好的,咱們這有七成土地是平原,不過錢不嫌多。”

米獻點頭。“你希望盡快改善本地氓庶的生活?”

圖南問:“你說這些夠不夠買本地氓庶的命?”

米獻:“?”

“種地就算了,賺不了錢,但修路、釀酒、麻紡織作坊、種麻....林林總總加起來,一戶四口之家,一歲進項少則兩千貝,多則三四千貝,夠買命了。”圖南掰着手指計算着。

米獻:“....府君,你這話說得讓我有點不寒而栗。”

圖南颔首。“我也覺得這種用錢計算人命價值的算法不寒而栗。”

米獻點頭,旋即搖頭:“是不寒而栗,但更不寒而栗的是府君你為何算這個?”

圖南歎道:“若這些錢不能買命,望雲縣剩下這一萬多人可能會死得隻剩下三五千人。”

米獻懵然。“這是為何?”

圖南歎息:“男女同營,以本地男人的尿性,不發生惡性事件都對不起幾千載的文明馴化。但短生種自身孕育的文明會慣着他們,海國不會,根據海國千載來的經驗,以性/器官是否發育為分水嶺,已發育的男性,在練兵場裡至少死三成。為防萬一,長白雲的駐軍在這幾個月翻了兩番,十歲以上成童入練兵場後,軍隊便奔赴各地,随時準備鎮壓暴亂。”

米獻批閱公文的筆頓住。

*

練兵場,雙月高懸。

嗖!

箭矢深入顱骨,少年的身體無力的倒在雪地裡,立刻有雜役熟練的将少年的屍體拖下去,放到車上,明天一起扔亂葬崗,之後是喂野狗還是安葬得看少年的親人作何反應。

五郎持弓露出矜持的笑:“我又射中一個,還要比嗎?”

同僚:“比,夜晚還沒結束。”

“那就比,可别忘了賭約。”

“我沒忘,我若輸了便請大家吃羊肉。”

五郎取出一枚箭矢,擦拭箭頭與箭杆。“你說這些短生種怎麼搞的?都說了強女幹死罪,就是不信邪,就那麼自信自己不會被發現嗎?”

一名正在喝茶的女教習道:“他們可能不是自信不會被發現,而是自信受害者不會告官。”

五郎不解:“這是為何?”

“在這裡,女子失貞是一種罪。”

五郎:“....可我聽說燹朝這邊很開放。”

“貴女與寡婦很自由,未婚女子不行。”

五郎:“照這邏輯,鲛人豈非罪無可赦?”

鲛人普遍不婚,男女關系更是混亂出了境界。

教習道:“鲛人又不是陸地生物,不與他們雜處。”

五郎慶幸道:“幸虧鲛人有自己的國,又有人跑出來了。”

說話間,五郎挽弓。

嗖!

箭矢深入脖頸。

打賭的教習挑眉:“這回是我中了。”

不時的弓弦霹靂聲陸陸續續響到天明,翌日時,練兵場裡拖出去一車屍體,傍晚時,賭輸的教習從外面弄來一頭羊,一群教習歡喜的吃了一頓羊肉炖鹹魚。

練兵場的死人頻率在十歲以上,二十五歲以下的成童離開練兵場去官序啟蒙識字,二十五歲以上的青壯年進入練兵場達到鼎盛,拖屍車每天都能拖出一大車屍體。

每天都有氓庶在亂葬崗找到親人的屍體,在圖南數月改革下失去利益的人也趁此機會活躍起來。

圖南也不回私宅了,每天都在官署休息,睡覺時枕着弓箭長矛。

冬季走到尾聲時,官署被無以計數的氓庶包圍。

感謝被陸君宰了的城主,他在的時候不僅将城主府修得無比舒适,城牆更是奇高,雖然沒能保住他的命,卻方便了官吏們。

圖南看着牆下彙聚的人群,發現人群始終沒開始攻城。

“我們好像有談談的餘地。”

米獻不可思異的看着圖南:“府君想做什麼?”

圖南拍闆道:“找籃子和繩子過來,我要出城。”

米獻魂魄都要飛了。“練兵場死了那麼多人,暴民挾恨而來....”

“我知道,但他們沒有立刻攻城,這說明我這幾個月沒白幹。”

“可萬一....”

“三五千條人命,值得賭一把,我意已決,休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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