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過啟說不好吃。”
“有多不好吃。”
圖南拿起一個果子。“你嘗嘗?”
“你嘗一口。”
“那算了。”
“不,你得嘗一口。”五郎道。“你剛才還讓我啃椰棗,隻是讓你啃一口幹囊果你都不肯,這不公平。”
圖南無語。“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而且剛才也不是我讓你啃椰棗的。”
五郎無理取鬧道:“我不管,你必須啃一口,不然我念頭不通達。”
圖南歎了口氣。“好吧,我咬一口,就一口。”
五郎點頭,期待的看着圖南。
圖南拿着果子啃了一口。
咔!
五郎疑惑道:“什麼聲音?”
圖南擡起另一隻手,往手心吐出一顆牙齒。
五郎大驚,雖說鲛人的牙齒沒其他種族那麼牢固,但也不至于啃一口果子就崩了吧?“你怎樣?”
“每是。”
圖南擡手要扔掉牙齒,五郎趕緊抓住圖南的手,從圖南手中拿走了牙齒。
“則....”圖南抿了抿唇,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攢起來,回頭可以做個手鍊、腰帶。”
圖南:“貝、殼、不、美、嗎?”
“貝殼美,但你的牙齒有特殊意義,等我去服兵役見不到你時,可以睹物思人。”
圖南不能理解,但一顆牙齒而已,給了就給了。
五郎将牙齒收好。
“這是什麼果子?居然硬到崩牙。”
“蜜果、保存、太短、粟、九歲、麥三、到五、歲、蜜果、最多、三歲。”
五郎笑問:“你怎麼口吃了?”
圖南憤怒道:“明知、顧問!”
五郎哈哈笑,在圖南揍自己前趕緊轉移話題。“所以這果子是羽人培育的保存更久的糧果?”
經過羽人持之以恒的培育,蜜樹的産量并不低,甚至能與稻比肩,但保存期太短是緻命缺點。
平時還好,蜜樹産量高,夠吃,但碰上天災減産,且是綿延的天災,那就要倒大黴了,這也是曆史上羽國為了孟章海多次與海國發生戰争的根本原因。
當蜜樹減産時,羽人就指着孟章海的魚填肚子。
以前羽國人口少,孟章海漁場的魚獲不僅能滿足需求,還有富餘,羽國的出口貿易中便有鹹魚,到如今....若圖南的估算沒問題,羽國人口逼近兩萬萬,那孟章海漁場的産量就不夠了。
五郎拿着果子研究了一圈,什麼都沒看出來。“這果子能保存多久?”
“沒說。”
“沒事,既然參賽了,回頭肯定會報出數據,要煮着吃是吧?怎麼煮?”
“都、可以。”
不确定要怎麼煮,五郎就沒冒險,決定切碎了像煮粥一樣炖煮。
先用菜刀切,菜刀順利切開了皮,然後卡住了。
“這是糧果?”
圖南點頭,雖然硬得不可思異,但它确實是糧果。
“這麼反人性的東西怎麼培育出來的?莫說鲛人,羽人自己的牙都得崩。”
“煮。”
“皮也可以食用嗎?我記得蜜果的皮就可以食用,隻是味道不太好。”
圖南搖頭。“不、能。”
五郎明白了,将果子去皮,再将菜刀換了劈柴的斧子,幾下将果子劈碎,最終放入釜中炖煮,最終煮出一釜看起來與麥餅撕碎泡水得到的粥差不多的東西。
倆人一人盛了一碗,默契的看着彼此,卻發現對方都沒下口。
五郎:“你先,這是你朋友送你的。”
圖南:“你、先....”
五郎拒絕一個人冒險。“那一起。”
圖南想了想,也行,遂與五郎一起看着對方同時喝了一口。
味道也不難吃,就是寡淡,寡淡到倆人一點味道都沒吃出來,哦,也不是一點味道都沒有,有那麼一點點發苦。
糧食類作物加工成食物後隻要細細咀嚼,多少會有一丁點甘甜,就這東西特殊。
五郎點評道:“這應該是羽人的救災糧,天災糧食減産沒吃的時吃的。”
反正他不相信這味道平時會有人吃。
“窮、人。”
天底下吃不飽飯的窮人多了去,可不挑味道。
“可那些鳥人的飲食結構需求也就比我們好點,鲛人不吃魚沒力氣遊泳,鳥人不吃肉飛不起來。”
魚不能遊泳,鳥不能飛,統治者再殘暴也不至于搞出這種奇景,再殘暴的統治者也需要百姓供養,但何等神人才能從死人身上吸血?
“出口、隻、不、知、産量、幾何。”
“應該很低。”五郎道。“帝都一直很關注陸地上的農業,比陸地自己還關注,若是産量可觀,海國不可能一無所知。”
羽人的蜜果最多保存三年,鲛人也沒多幸運。
魚類哪怕做成鹹魚也隻能保存半到一年,但鲛人在海裡不缺鹽,海水的鹽分足以滿足鲛人的需求,再啃鹹魚,形同慢性自殺。
幹海帶海藻啥的倒是吃不出問題,但不頂餓。
沒辦法,鲛人隻能關注陸地上農業,比陸地生物還關注陸地生物的農業。
圖南一想也是,頓覺惋惜。
味道如此還能被羽人選擇為救災糧,隻能是頂餓方面極具優勢,若能高産,可謂完美。
五郎抱着碗問:“剩下這些怎麼辦?”
“吃,不、浪費。”
不能浪費歸不能浪費,但就這麼沒滋沒味的吃圖南自己都吃不下去,遂回爐重新加工,往裡加羊肉羊骨頭小青菜。
重新加工好,倆人再一人捧一碗吃起來。
第一口入口,五郎俱愣了下,五郎問:“我們最開始是不是搞錯烹饪方式了?”
怎麼加了肉之後感覺變好吃了?
“不論、什麼、和、肉、搭配、都會、好、吃。”
“有道理。”
“可以、再、試試、别的。”
五郎不解。
圖南解釋。“雖、然、任何、東西、和肉、搭配、都、好、吃、但它、無、味。”
“你是想說自身沒有味道的東西和有味道的東西搭配起來,會有後者的味道。”
圖南點頭。
“那晚上繼續吃這個,跟什麼搭配呢?雞肉怎樣?”
圖南點頭,都可以。
之後兩天裡倆人将幹囊果分别同雞肉、豚肉、狗肉、鵝肉、鴨肉全都組合了一遍,發現這玩意真的跟什麼一起炖就什麼味道,除了一點混煮後不仔細嘗嘗不出來的苦味,簡直毫無自身特色,但它非常頂餓。
鲛人食量大,吃稻與吃幹囊果充饑,吃後者隻需要前者一半分量。
發現這點後倆人可以确定,這東西産量一定慘得驚天動地,不然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五郎一邊吃着鵝肉炖幹囊果一邊道:“啟帶着這東西來兕國,是為了朱厭君的實驗室吧?我記得神農大會前三名可以借用朱厭君的生物實驗室五歲。”
圖南贊同點頭。
兕國搞神農大會搞了這麼多年都沒人想複刻一版取而代之并非諸國尊重版權,神農大會簡直是變相薅全世界的農學人才,諸國能忍就怪了,奈何幹不過。
朱厭君可以調節氣候與土壤,滿足所有參賽選手的需求,但如果諸國不吝财富,也不是沒有辦法,至少海國并非完全沒辦法。
但朱厭君最吸引農學家們的是她的生物實驗室。
不論動物還是植物的母獸還是種子扔進實驗室,在裡頭呆的時間足夠長多少會發生些許變異,變異方向盲目無規律,但一百萬種變異裡有一種是有益的,并将這種有益變異鞏固下來,那就是血賺。
比如兕國利用生物實驗室培育的蔥。
誰見過至少四尺高的大蔥?
雖然可以通過不斷培土的方式在适宜大蔥生長的土地上讓大蔥長到六尺,但非常費勁,兕國的大蔥就不必,對土壤沒那麼挑,更不需要持之以恒的培土,肥給夠,保底也能長到四尺。
沒有農學家能拒絕這樣的工具。
五郎問:“他會赢嗎?”
圖南笃定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