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總,沒有人修理東西,這是俞少爺他在彈鋼琴。”管家臉上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他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刺耳的鋼琴聲。
不得不說,俞時恩在彈鋼琴這方面的天賦真是世間難有。
聞言,容正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讓他别彈了,準備吃晚餐。”
不會彈就不要拿出來丢人現眼,這是容總對自己這個Omega私生子的最低要求。
“好的,容總。”管家讓身邊的傭人去提醒他們這件事情。
客廳裡,仿若一把走調的鋸子在鋸木頭的聲音仍然在持續,嘎吱嘎吱的,讓人聽了心煩意亂。
如果這是在俞時恩以前呆的S市,那麼青年一定會被脾氣暴躁的人或推搡或腳踹的從鋼琴凳上下來。
“二哥他、他作為一個Omega,一點鋼琴都不懂嗎?”容瑾希強忍着用手捂住耳朵的沖動,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
小少爺這個位置,剛好是受沖擊力最大的地方。
說句難聽的話,簡直魔音灌耳。
容夫人也被俞時恩的“天賦”震驚到了,但是她當了這麼多年的總裁夫人,經時間沉澱的不僅有周身溫婉優雅的氣質,還有身為一個女主人該有的内核。
要不她怎麼能如此大度地接受丈夫把私生子接回家呢?
“我們先等一等,看看陳老師怎麼說?”容夫人安撫性地拍了拍小兒子的手背。
陳老師越聽面色越凝重,等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地喊俞時恩停下時,她的臉已經黑成了一塊炭。
“俞少爺,你之前是一點基礎也沒有嗎?”節奏、調式、坐姿、手型……就沒有一個是像樣子的!陳老師提了提眼鏡框,她沒有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她高估這位俞少爺了。
兩倍不夠,想教會這塊朽木彈鋼琴,最起碼要付出十倍以上的精力!
“沒有。”俞時恩搖了搖頭,一旁唯一期待的眼神轉為了失望。
可他真的不會,就連鋼琴都是第一次碰。青年低下頭,放在鋼琴鍵上的雙手不自信地縮回了袖子裡。
在以前那種情況下,自己吃飽穿暖都是一個問題,不會彈鋼琴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容夫人,可以不要用這樣失望的眼神看着我了嗎?
“夫人。”最後還是管家派來傳消息的傭人打斷了現場緊繃的氛圍。
“那今天就先到這裡了。”容夫人别過頭,站在身旁的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乖巧小兒子。
“媽媽,我們走吧,我的肚子都餓了。”容瑾希将腦袋貼在母親溫暖的臂彎裡蹭了蹭,中午因為失策了,他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
所以說餓了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打心底的。
容夫人摸了摸小兒子的頭,表情寵溺,“時間确實不早了,走吧,我們該去吃晚餐了。”
沒有一個母親會舍得拒絕孩子的撒嬌。
哪怕孩子長大了,哪怕孩子不是……
“嗯,爸爸肯定在等我們,媽媽,我們快走吧。”容瑾希語調歡快,挽着容夫人的手走了幾步後,像是記起什麼一樣回過頭來,“二哥,你也跟上啊,我們要去吃飯了。”
俞時恩慢吞吞地走在了容夫人和小少爺後面。
吃飯時,容總順帶問了一句彈鋼琴的事情,然後讓俞時恩以後多練一練。
青年悶悶地應了一聲,容夫人好像在和容瑾希談論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看向自己這邊的次數都少了。
“媽媽,别擔心,二哥可能是以前學校的課程太多了,又想專心學習,所以平時才沒有上過一節鋼琴課。”容瑾希盛了一碗燕窩銀耳羹端到母親面前。“雖然我彈鋼琴的水平一般般,但我肯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幫二哥的。”
容夫人看着容瑾希,性格方面,還是自己的小兒子最像自己。
說起來,大兒子說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好像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回容家了。
唉,人不是機器,都有自己的感情,也就有了自己的私心。所以,一碗水終究是難以端平的。
飯後,容夫人本來想打電話問問容昱珩近來的情況,Alpha大兒子年紀不小了,一個人住在外邊的公寓也沒有什麼,但是這Omega也應該邊試着相處了。
經過一個櫃子時,容夫人停下了腳步,上面擺放着的是她曾經獲得的鋼琴比賽獎杯。
各式各樣的金色獎杯,她年輕時幾乎拿到手軟。
于是,在挂斷了與大兒子的通話後,容夫人又撥通了今天才見過面的陳老師的電話。
或許,多練練就可以了。
畢竟再有天賦的人,比如自己,疏于練習之後,不都失去了所有靈氣嗎?
“以後每天早上六點起來練鋼琴,練習滿一個小時之後再準備吃早餐去學校?”俞時恩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那是他昨天回房後,惡補了一翻專業課知識導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