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學校的教材一學期發放一次。
所以領書的時候隻搬自己一人的,應該不會很難。
“你就是最近轉來的新同學俞時恩?”穿着一件藏藍色polo衫的教務管理員核對來人的身份。
俞時恩點點頭。
經過一夜的糾結,青年成功收獲了兩個黑眼圈與更加陰沉的氣質,讓本就不打扮的外貌雪上加霜。
“你的教材就在正對着門口的那張桌子上。”教務管理員朝某個方向指了指,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去了。
“這些都是我的?”俞時恩看着桌上的那一大疊,遲疑了幾秒,“一個學期的書這麼多嗎?”
好吧,可能是他以前上的那個學校太爛了,一個學期就發幾本書,其它需要的都要自己想辦法買。
“誰告訴你這些是一個學期的?”教務管理員聲音洪亮,他吃飽了撐着沒事幹要給一個同學刻意多發書。“你一個中途轉來的學生,領教材難道隻領這個學期的?前面幾個學期的就都不要了?”
一個學生連書都不要,那還怎麼學習?純混嗎?
這個教務管理員也是有點子暴脾氣在身上的,因此不知不覺中得罪了不少人,最後被分配到了管理教材這份沒有任何實權的位置上來。
在教務管理員看傻子的眼神中,俞時恩把一部分書塞到書包裡,然後再将鼓囊成方塊的包背到肩膀上,抱着剩下的半人高教材從房間走了出去。
“力氣還挺大。”可以說是他在這所學校裡遇到的力氣最大的Omega了,但想要好好在這裡呆下去,光靠力氣大可沒用。教務管理員搖搖頭,坐了回去,在俞時恩的名字後面打了個鈎。
知識就是力量,書籍就是重量。
在一前一後比自己身體還厚重的書籍夾擊之下,俞時恩像隻千年老烏龜一樣,緩慢地往前挪着。
一棟棟高大莊重的教學樓在晨曦中矗立,像是校園裡威嚴的守衛者們。而随着灑在這些守衛者們身上的陽光越來越多,行走于校園之間的學生也愈發密集。
已經過了開學季,因此抱着一疊快要遮住腦袋的書籍的青年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
俞時恩:“……”
他今天很早就醒了,但由于要等容瑾希坐同一輛車一起來學校,所以吃完早餐後身體被硬控在容家大廳裡好久。
而青年的初衷隻是為了節約幾塊錢的交通費。
正在和好友聊天的學生們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這個連臉都看不清的人。
一切還算相安無事。
但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出意外了。
“前面那個人,快點讓開。”一個染着一頭炫酷紅發的Alpha腳踩滑闆,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俞時恩:“?”
青年反應過來時,教材撒了一地,他本人則背朝黃土面朝天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背後的方塊書包在這一刻很應景地變成了烏龜的龜殼,而烏龜成精了的俞時恩不知是身體被撞麻了還是腦子被撞蒙了,一時半會居然起不來了。
“叫了你讓開你聽不見?是聾了嗎?”一大早的真是晦氣,一頭紅發的孟熠扶正自己的滑闆,居高臨下地看着地面上姿勢滑稽的纖瘦Omega。
一陣鈍痛從被撞到的肩膀處蔓延開來,俞時恩費力擡眸,看向這個撞倒了自己的人。
“怎麼,就撞了一下還起不來了?”孟熠用腳踢了一下俞時恩的小腿,這不是好好的沒斷。“某些辛辛苦苦考進來的書呆子,不好好在教室裡抱着那幾本書死啃,非得出來碰瓷。這學校也是,什麼人都要招進來了。”
“孟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磨蹭蹭了?想中午請客吃飯你就直說。”另外幾個踩着滑闆的Alpha男大陸陸續續從後面追了上來,其中一個穿着多巴胺配色衣服的Alpha對着孟熠說完這句話之後,頭也不回的就滑走了,仿佛剛剛那句話隻是順道說的。
那是和孟熠關系很好,好到時不時就互嗆幾句的Alpha鐵哥們兒關闵勳。
“熠哥,我們走吧,别讓這種人毀了你一天的好心情。”也有滑到孟熠身邊就停下來的Alpha。
孟熠看了一眼地上的青年,丢下一句“别裝了,沒人會上當的”後,就朝着關闵勳嚣張的背影追了過去。
他和對方在校門口打了個賭,比誰能第一個到教室,輸了的人中午就要請大家吃飯,而孟熠本來是滑在最前面的。
要不是遇到了這個不長眼睛的Omega。
左耳上的黑磚石耳釘在陽光映照下閃耀着張揚不羁的光芒,孟熠平衡身體,加快了腳下的動作。
一群踩着滑闆的Alpha在校園裡風馳電擎般滑翔,所到之處,無不引起一陣活力與激情的躁動。
藏不住,二十多歲的Alpha和Omega心事。
散落一地的書籍被這些Alpha們離開時帶起的勁風吹得紙頁翻飛,上面偶爾還會有幾個明晃晃的大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