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俞時恩沒有再說什麼。
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這些從頭到尾都沒生出過和他商量想法的人,是會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呢?還是會把自己的話當成有人在耳邊放屁?
結果顯而易見。
響屁不臭,臭屁不響。
青年安靜地走回了酒店房間,不帶走一片雲彩,隻留下一個很臭的“屁”。
喜悅的浪潮逐漸過去,被大餡餅砸中的腦袋也慢慢恢複正常,俞時恩坐在單人沙發上,無聊地搖晃着兩條稍微用點力就能折斷的小腿。
不需要在學校與飯店之間連軸轉,也不用掰着手指頭數怎麼樣才可以減少不必要的花銷。
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閑過,閑到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俞時恩的目光落在窗外繁華的景象上,思緒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曾經接觸過以及未來可能要接觸到的那些人被青年從記憶存儲器裡拿出來,一個個理清,整齊擺放在了半空中。
即将要見到的另一位家長李瑩,後面打個問号,表示這隻是自己的猜測。
說隔天啟程結果快出發了才告訴自己要過幾日的容昱珩一行人,後面打個句号,表示這件事結束後大概不會有什麼聯系了。
為了錢把自己賣給賭場的俞天德,俞時恩在他後面打個大大的紅色加粗叉号,這是個壞到沒有底線的人,希望對方從今以後能夠從自己的世界消失。
最後一個也是最不好評價的,已經見過兩回超級“兇狠”的Alpha陸知衍,俞時恩在對方名字後面加了一長串亂碼,表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表示。
他還留着這個人的聯系方式。
青年從牛仔褲口袋裡取出一張黑色的名片,上面沒有照片,隻有一個簡單的名字和一串數字。
金色的字體與深沉而内斂的底色完美融合,展現出獨特的魅力。名片在俞時恩的指尖翻來覆去了幾分鐘,最終還是從哪裡拿出來就回到了哪裡去。
在酒店等待了三天直到要出發前,俞時恩依舊沒有想好加上人後該怎麼和陸知衍說話。
肯定是要把這兩次的花費結算一下然後還給對方吧,青年坐車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一抹窘迫。
囊中羞澀的俞時恩:……最近手頭有點緊。
真實情況是,其實就沒有松過的時候。
但明明留下了聯系方式卻遲遲沒有人來加的某個Alpha請放心,青年絕對不是俞天德那種欠錢不還的人,隻是現在還了的話,他接下來的生活就不是捉襟見肘可以形容的了。
所以錢先欠着,聯系方式自然也先不加。
“俞先生,已經到了。”駛入A市高檔地段的車子停在了一座莊重典雅的别墅前。鄧助理打開俞時恩所坐那側的車門,正欲領着人往别墅裡走。
一個傭人打扮的人,卻在這時匆忙的從别墅門口跑出來,湊到鄧助理耳旁小聲說了幾句話。
“好的,你和大少爺說下,我馬上就帶人過去。”鄧助理幾乎是皺着眉頭聽完了這翻話,沒想到容家經過商議後竟然做出了一個這樣的決定。
轉頭面向話中所談論到的主人公俞時恩,鄧助理表面看似平靜,實則心裡各種思緒如同亂麻般交織在了一起。
“俞先生,抱歉,去大廳前,我們要先去一趟花房,大少爺有些話想和你說。”站在花房門口的鄧助理,對着俞時恩走進去的背影做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容家做出的這個決定,想必大少爺沒少進行參與。因此進門前容昱珩瞞着容總與容夫人與俞時恩的這一番單獨談話,恐怕是來者不善。
叫不出名字的各色花朵正在來人手邊開得嬌豔。
原本裡面随便拿一朵出來,都值得第一次遇見它的人停下腳步,為世間能有如此絕色而驚歎流連。
青年卻絲毫沒有停頓地邁向了中央的花房,怕自己不小心碰壞這些看起來就不便宜的花朵,他還盡量走成了一條直線。
看起來恨不得踩貓步的俞時恩:“……”
一個枝頭上竟然能開這麼多朵花,每多花的花瓣還又大又多。青年不清楚這些花莖為什麼沒被壓彎,但他知道自己要是碰壞了哪株,他的背肯定會承受不住負債的壓力先被壓垮。
決定不能讓本就不富裕的錢包再雪上加霜了。
随着輕微的“吱呀”聲響起,推門而進的俞時恩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氣。然而,當房内如仙境般夢幻的美景映入眼簾時,青年剛放進胸腔中部偏左下方的心髒又被他拿了出來。
花房裡面的花比外面的還要貴。
不知道這些花的名字更别提見過它們的俞時恩是怎麼樣精準地判斷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