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真人？弟子來了。”軒轅承又說了一句。

這一次，過的時間并不很久，一個低啞的聲音從這片黑暗裡傳出：“軒轅，是你來了……”

這一次的聲音，軒轅承聽得真切，霍然擡眸，一雙眼中盡是疑色。他聽過上清真人的聲音，雖然已是幾年之前，但也不應差距如此之大！這個聲音……低啞，蒼老，散發着一種衰弱的腐朽之意，他不相信這是上清真人的聲音！但他不能不承認，就在這個幾乎完全陌生的衰弱聲音裡，竟也還是有着那麼一絲絲的熟悉，那種聲線的熟悉。

“上清真人，你怎麼了？”軒轅承向前走上兩步，聽聲辨位，他已斷定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軒轅，你站住，不要過來。”那個躲在黑暗中的人仿佛将他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出聲阻止道。

“真人……”

“我知道，你一定在奇怪我的聲音，是不是……”

軒轅承雙眼緊緊盯着傳來說話之聲的黑暗之處，點了點頭，“是，真人，你的聲音，為何……”

“呵呵，你方才是否也在懷疑，我不是上清？”

“……最一開始弟子的确不能确定，但現在，弟子已經知道，真人的的确确就是上清真人。上清真人，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羅浮山……”

“你也發現了羅浮山的變化？”上清打斷了他的說話。

“是，永夜無晝，并不能掩蓋羅浮山上四處滋生的那種死亡之氣，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上清的聲音在黑暗中沉寂了良久，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你果然不愧為他的弟子，你師父他……果然沒有選錯人。”

軒轅承靜默不語，等待他繼續說下去，上清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果然繼續地響了起來。

“軒轅，距離你上次到這裡來，已經過去了多久？”

“已經快到五年了。”

“五年，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你還記不記得，你上一次到這裡來，貧道帶你到伏魔殿，看到了什麼？”

軒轅承低頭想了一下，道：“真人帶我到伏魔殿，給我們看了一個很神奇的珠子，好像是叫做……流光珠，正是在那裡，我才得以知道天柱将傾，天地又會重新合為一體的事情。”

上清沉默了一會兒，道：“不錯，正是在那裡，我将五靈的秘密告之于你，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你可有找到這些靈珠？”

軒轅承道：“除了化雨，其餘四顆靈珠弟子已全部找到，都已交給師尊保管。”

“除了化雨，其餘的靈珠，你都已經得到了？”

“不錯。”

上清忽然長歎一聲，喟然道：“果然……是這樣。”

軒轅承聽他語氣之中殊無欣喜，反而似是飽含痛苦，不禁愕然道：“真人，你怎麼了，五靈已得其四，難道你不高興麼？等我找到化雨，就能利用這五顆靈珠至高無上的靈力重新撐起天地，拯救世間萬物了。”

上清的聲音好像在黑暗中笑了起來，一直笑個不停，竟好像有些癫了一般，笑到最後，口中喃喃自語地道：“錯了，錯了，都是……錯了……”

軒轅承聽見他自言自語的這幾個字，不知為何，背上竟陡然生出一層冷汗，禁不住低聲問道：“上清真人，你說什麼錯了？”

上清聽他如此問，終于止住了那種怆然癫狂的笑聲，沉默了一會兒，向着他道：“軒轅，你還記不記得當日在伏魔殿，那個被封印的魔？”

軒轅承點頭道：“當然記得。”那是他第一次與“魔”近在咫尺，雖然并未真正看見，但那種邪惡的力量，卻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