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瀾笑着指指站在一旁的秋水,“你忘了你的秋水師兄是修習什麼法術的?”
軒轅承會意,也看着秋水笑道:“五行之本,固若金湯。”
秋水苦着臉看了他二人一眼,一甩手道:“我修習的是土系法術不假,但你要我定風沙,不如直接到靈吉菩薩家裡去借定風丹管用。”
墨瀾笑得煦如春風,“誰要你定風沙,你當這大沙漠中的黑沙暴是能随便定住的麼?要你用土靈之術,隻是讓你為我們變出幾塊岩石,把我們幾個圍在中間就可。”
秋水将信将疑,“如此就行?我可是聽說這大沙暴厲害無比,别說是人,就是大象也能活活吹死!”
幾人說話間,清漣一直牽着碧塵的手,轉頭看着茫茫無際的沙海。隻這一會兒工夫,天地之間似乎已經完全黑暗下來,天空上的深紫色也愈加濃重,看去一片深黑,勁風夾着沙粒,抽打在人的臉上,幾乎已經無法再睜開眼睛。
軒轅承轉頭看着遠處天際似乎正向這邊滾滾而來的黑色塵煙,嘿嘿笑一聲道:“沒有時間了,你再不施法,能活也要死翹翹。”
秋水雖然啰嗦,卻最是怕死,聽軒轅這樣說,又慌忙中看了一眼遠處震懾人心的驚魂景色,趕忙回轉身去,從自己背後拔出寶劍,念了一句口訣,将寶劍舉過頭頂。一時之間,隻見他長劍的劍身上發出萬道赭紅色的光芒,接着無數金黃的沙土從他身周的地上飛起,圍繞着他掌中長劍旋轉不停,不但寶劍的光華在飛沙中隐沒,就連秋水飄蕩的藍衣,都已快要看不見。
清漣正自盯着秋水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被軒轅承一拉手臂,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上倒去,就在此時,忽聽秋水一聲大喝:“天石方廈,落岩壘壁!”眼前一花,耳邊轟然巨響,似乎有幾道巨大的黑影從沙土之中拔地而起,将自己幾人圍在其中。
軒轅承看她傻呆呆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伸手一扶她肩頭,讓她靠着自己站好,“這是秋水師兄用土靈之術變出的岩石壁壘,我們可以在這裡躲過這場大沙暴。”
清漣點點頭,拉着軒轅承走到朝離身邊,朝離見他們過來,俯身用額頭蹭蹭他二人肩頭,伏身卧下。清漣讓軒轅靠着朝離坐下,又跑過去将碧塵帶過來,扶她坐好,這才轉身一屁股坐在軒轅承身邊,緊緊挨着他,将頭放在他胸前。秋水一眼見到他們幾個坐下,也想過來,卻被墨瀾一把拉住,指了指朝離的另外一側,秋水扁嘴,向着墨瀾忿忿哼了一聲,老大不情願的随着他向朝離另側走去。
風沙速度極快,耳邊已能聽見尖銳卻又快要震破耳鼓的狂風呼嘯聲,清漣擡頭,望着軒轅承在一片風沙黑暗中靜靜凝視她的冰澈雙眸,忽然問道:“阿承,你害怕麼?”
軒轅承微微笑了一笑,手指輕輕撫過她額上的秀發,慢慢搖了搖頭,在他一生之中,最殘酷最可怕的一刻,已經永遠留在了九重天上的玄天鎖魂陣,他相信,在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比玄天鎖魂陣更能令他心膽俱寒的東西,如果不是在九州的莽莽冰原中見到她,玄天陣注定會成為糾纏他一生的夢魇。
“我也不怕!”清漣眉眼嬌媚燦然,将臉貼在他胸膛,“隻要和阿承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
軒轅承心中砰然而動,剛要伸手抱住她嬌軀,清漣卻忽又揚起小臉,眨眨眼睛道:“阿承,我餓了,還渴……”
軒轅承傻傻瞪着她,半晌才摸上她的頭發道:“忍着……”
大沙暴已經到了他們跟前,鋪天蓋地的沙粒根本令人無法呼吸,雖然他們坐在秋水法術變成的岩石圈内,片刻之間,還是被吹來的沙子沒過腳踝和小腿。
軒轅承将自己身上的包袱打開,倒出裡面的東西,把包袱皮兒小心的蒙在碧塵臉上,将她盡力靠在最避風的一側,然後又脫下自己的外衫,将自己和清漣的頭一起包在外衫中。
就這樣呼吸相貼,緊緊把她抱在胸前,聞到她身上軟軟香香的味道,越來越是不能自持,不知怎麼竟然總是想起在東海海底給她度氣時那種極柔極軟的感覺,忍不住慢慢低下頭去,想要親親她的臉蛋,還沒等親到,眼前忽的一亮,吓了他一大跳,擡眼看去,卻見秋水正叉腰站在面前,手裡拎着他的衣服,直勾勾地看着他。軒轅承俊臉微紅,也愣愣看他,手上卻還抱着清漣。
“軒轅師弟,你臉紅什麼啊?”
軒轅承四下看看,“呃……咦,那些岩石怎麼沒了?”
秋水哼了一聲,将手中軒轅的衣服丢在他身上,“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了,連風沙都過去了,再不消失,你想要我的命是不是?好啊,我在一邊要死要活的維持法術,你倒是軟玉溫香抱着小美人兒,還打算洞房花燭是不?”
軒轅承見他像是十分憤怒,居然連“洞房花燭”都說出來,趕忙看了清漣一眼,好在這丫頭傻,一手托腮看着秋水,八成不知道洞房花燭是啥意思。
墨瀾上前拍拍秋水肩膀,笑道:“秋水,醋不是這樣吃法,清漣姑娘本來就是軒轅的紅顔知己,當然和他感情深厚,這樣,我聽說太虛結境新近收了一個女弟子,好像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等我回去打聽一下,讓你去結識她,如何?”
秋水似乎對新結識師妹并無多大興緻,悶悶的道:“算了,好像我多麼好色一樣。”轉而瞪了軒轅承一眼,忽然陰險笑道:“嘿嘿,說到洞房花燭,我還差點忘了,軒轅師弟還有一位玉蓮大姐在長安等着,唉呀真是望穿秋水盼郎歸啊!”
軒轅承也嘿嘿笑了幾聲,似乎也不生氣,隻是起身将蒙在碧塵臉上的布巾解下,輕輕替她拂去頭上臉上的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