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真的鬧鬼啊……”秋水臉色發白,直直瞅着那正擺在面前比尋常棺材都還大一号的黑棺,吞咽困難。似是為了應着他這句話,一陣冷森森的陰風不知從哪裡吹來,那盞懸在棺材上的孤燈發出吱吱嘎嘎的瘆人聲響,幽暗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滅。
清漣心裡也害怕得很,俏麗的小臉兒有些發白,緊緊貼着軒轅承,睜大眼睛四下看去,忽然“咦”了一聲,向前跑了兩步,彎腰從地上撿起一件東西,回頭舉起給軒轅承看,“阿承你看!”
軒轅承見她離開自己身邊,早已跨步跟上,此時見到她手中拿的東西,不禁也是一愣。
那是一隻金絲繡線的紅緞荷包,在頭頂陰森昏黃的燈光下,閃出幽幽的紅色光暈。
“它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清漣忽然抽了一口冷氣,手臂一抖,差點将那荷包扔掉。
軒轅承伸臂輕摟她香肩,好讓她不緻那麼害怕,看着她手裡的荷包,接口道:“恐怕的确是它把我們帶到這裡。”
清漣眼睛盯着那隻鮮紅的荷包,好像手裡拿着的是一塊燒紅的炭火一樣,真是燙得要命,口中問道:“它帶我們來?難道它是活的?還有它為什麼要這樣做?”
軒轅承看見她痛苦的樣子,伸手從她手裡拿過那隻荷包,舉在眼前仔細看了一看,卻見這荷包隻除了顔色豔麗奪人眼目,也并沒什麼其他的特異之處,搖搖頭道:“我也不明白,也許,她是想讓我們看見這盞燈和這口棺材。”說着将那隻荷包握在掌中,放下左手,擡腳向着那口巨大的棺木走去。
清漣緊跟在他身後,同樣跟上的,還有墨瀾。
“軒轅,這口棺木有一股兇煞之氣,你要小心。”
軒轅承點一點頭,停在棺木三尺之外,仔細打量。
這口棺木看樣子似是一口新棺,上面的黑漆塗的極厚,在幽暗的燈下閃出幽幽的光芒,棺蓋之上并無榫釘,竟然就是那樣虛蓋在上面!人性中都有一種弱點,那就是若是這件事你明知做不到或是做得極為艱難,那想要忍住不做并不是一件難事,但若是這件事就在眼前,隻要動動手指便能做到,那在這世上,十個人中定然有九個無法忍住不做。軒轅承現在便是如此,這隻棺材就在他眼前,隻要他動動手指,便能看到這棺材裡到底有着什麼東西,如此想要忍住,實在是困難無比。正自手癢要不要用劍将棺蓋挑開,忽聽清漣在身旁道:“阿承,你看這棺材上有字!”心中一凜,将那難忍的念頭暫且放下,低頭凝目仔細向那棺材看去,果然見到在這巨大黑棺的側面,似乎寫寫畫畫着什麼東西,隻不過因為棺身漆黑,燈光又昏暗,所以方才一時才沒有看見。
點亮手中月石之光,又上前幾步,舉起月石,蹲身細看。這棺材的側面,好像是用刀細細的刻上去,竟然畫着一幅畫!畫中的内容歪歪扭扭,不甚清楚,軒轅承眯起雙眸,湊近去看,似乎畫的是一口大鍋,鍋裡煮着一大鍋冒着熱氣的東西。大鍋旁邊站着兩個赤裸着上身的人,說是人,其實也不怎麼像,隻因這兩個人被畫的簡直是奇醜無比,臉面扭曲變形,不知是這畫畫的人畫功不好還是這畫中的人本就長了這麼一副模樣。這兩個半裸的人,一個手裡拿了一柄巨大的鐵棍在鍋中翻攪,另外一個,肩上像是扛着一個正在掙紮的女人,雖然這被扛着的女人隻有寥寥數筆,但卻極是惟妙惟肖,将那女人驚恐掙紮的絕望表現的淋漓盡緻,扛着女人的那個醜陋怪人臉上仿佛露出獰笑,将那女人的半個身子戳進了冒出滾滾熱氣的大鍋中!在鍋中的湯水裡還漂浮着一些東西,軒轅承細看過去,胸口感到一陣惡心,原來這些漂在湯裡的東西,竟然是些人頭人腿,斷臂殘肢!在這口大鍋後面,不知畫了是個什麼地方,上面寥寥草草,也看不出畫的是什麼東西,仔細看去,倒像是一個巨大的蜘蛛,那些從鍋裡冒出來的熱氣,都彙聚到一起,飄到了這隻巨蛛的嘴裡。
“軒轅,這畫上畫的是什麼意思?”墨瀾在他身邊低聲問道。
軒轅承搖一搖頭,他也實在不知這棺材上畫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若非要說,因為他在帝神之城中生活過,在他看來,這幅畫裡的内容倒像是一種邪惡的祭祀儀式。略微沉吟了一會兒,轉而去看這幅畫旁的字,同這幅畫相比,這畫旁邊的字更像是鬼畫出的符一樣,不但難以辨認,更好像森森的透了一種陰氣出來。軒轅承雖然也算博學廣識,認識不少古字體,但這鬼畫符般的幾個字卻無論怎樣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