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承側頭去看瞪眼坐在一邊的老頭,笑一聲道:“你呢,說是不說,若還不說,不用等到官差來抓你審問,我現在就有個法子,專門保你一生平安。”老頭顯是比那女子鎮定的多,翻起眼皮看了軒轅承一眼道:“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法子?”軒轅承笑道:“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也講不出話,試問,誰還會費勁去拷問一個啞巴?”老頭嗤的一聲,輕蔑笑道:“還以為是什麼好辦法,啞巴說不了話,不會寫字麼,拷問的時候,拿出紙筆,叫犯人寫出來不就行了?”軒轅承道:“你會寫字?”老頭冷哼道:“那是當然!”軒轅承點頭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看來要保你平安,光割舌頭還是不夠,就連雙手也要砍掉,既然你認字,那腳也可能會寫字,那兩隻腳也不能要了。”說着伸手從背後拔出焚天,看着老頭冷酷笑道:“看你年紀一大把,那就先從腳砍起吧。”說着也不等老頭說話,手起劍落,一道暗紅的劍光,焚天果然向着那小老頭的一雙腳踝上砍去。
小老頭本來看他一臉英氣,氣宇軒昂,以為他隻是說說吓他而已,卻沒想到眼睛還沒眨一下,雙腳便同時一涼,連痛都沒來得及覺出來,便看見自己的一雙腳從小腿上飛出去,鮮血噴濺,這一下直吓得魂飛魄散,慘叫一聲,向後摔倒在地,滿地打滾,景象慘不忍睹。軒轅承卻似毫不在意,拎着焚天踏上一步,蹲身扶膝看着他道:“怎樣,現在說是不說,再要油腔滑調,就砍你兩隻胳膊。”小老頭此時已将他看做冷血的惡魔,雖然已經沒了兩隻腳,但此時此刻,沒人願意破罐子破摔再少兩條胳膊,兩腮的皮肉哆嗦着,臉上老淚縱橫,哀聲道:“饒命……少俠饒命,我說……我說……”
軒轅承冷哼一聲,伸手揪住他脖領,将他拎着靠坐在身旁那個倒掉的石獅子上,随手扯下他身上一件褡裢扔蓋在他的斷腳上,一腳踏上石獅子的腦袋,彎腰喝道:“說!”
老頭臉上眼淚鼻涕和着冷汗一起流下,哆哆嗦嗦的擡起頭來,哀求的看了軒轅一眼,顫聲道:“我……我說。這……這要打哪說起呢?”低着腦袋想了半天,方才又擡頭開口道:“少、少俠不是長安人氏吧,不知從前有沒有聽過那樁震動帝京的驚天大案——劉家村案?”
軒轅承眉鋒一動,劉家村案,當年他第一次到長安夜遇裴雲熙的時候便聽他說過,點一點頭道:“聽過。”
老頭連連點頭,連聲道:“聽過便好,聽過便好。當年主審劉家村案的朝廷命官,就是這位裴懷安裴大人,當時裴大人為了查案,曾經一個多月不曾回長安的府邸,吃住都在劉家村……”
軒轅承雙眉一挑,目露冷光,“說有用的。”
老頭渾身一哆嗦,舌頭打結:“有……好……有、有用的。”吞了一口口水,拿衣袖擦了把臉上的眼淚鼻涕,接着道:“當年裴大人廢寝忘食,卻也沒能破得了劉家村案,最後隻能歸為鬼怪之說,不了了之,後來一年之後,劉家村裡所有的村民,都在一天夜裡神秘的消失無蹤,劉家村自此鬧鬼,成了荒村,但就算是這樣,長安的大理寺也是絲毫沒有一點頭緒,隻好張貼告示,告誡城民和過往行人夜晚不可接近劉家村。本來這件事也的确詭異,但裴大人因為無法破案愧對長安子民,據說向當今皇上呈上折子,奏請引咎辭職,皇上向來器重裴大人,又暗暗贊許他愛民如子,自然不肯準奏,隻是好言安撫,裴大人也隻能繼續做大理寺卿,好在自劉家村一案後,長安數年風平浪靜,這件事也就慢慢被人淡忘,直到一年前……”
清漣蹲在軒轅承身邊,瞪大眼睛道:“一年前怎麼了?”她似乎對軒轅承的暴行絲毫也不以為意,仿佛軒轅承一向就該是這般一樣。
老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說起一年之前,真是詭異至極,先是有幾個過往長安的商旅,無意間說起他們夜裡曾在劉家村借宿,說的有模有樣,本來大家也并不當真,但後來又有一個夜半晚歸的官員看見劉家村裡居然亮起了燈光,後來不知怎的,這件事居然一傳十,十傳百,不少人都在半夜壯着膽子去看熱鬧,老夫也跟着去過,果然見到劉家村裡有一點一點幽幽暗暗的燈光,但這劉家村如此恐怖,現在亮燈,比從前黑燈瞎火更加可怕,大夥心裡雖然好奇的要死,卻沒一個人敢進村裡去看。後來這件事終于驚動了當今聖上,皇上很是在意此事,重新将此事交給大理寺辦理,這件差事便又回到了裴大人手上。具體裴懷安大人是如何查訪辦案,我們這些平頭百姓也不得而知,但突然有一天,發生了一件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