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即将成熟的季節。
西山生産隊,一直種山種田的水平技術活是遠近聞名的。
以前是靠種瀝青發家,放排做木客為本…
現在種玉米也是西山生産隊的主打糧食之一。
在這快成熟的季節,害蟲自然會出現,然而每個勞力都得輪流上山夜裡守野豬,防止野豬跑去掰玉米吃。
這天輪到鄒水金夜裡上山守野豬,他曆來膽子小,于是帶着大兒子老建古給他作伴。
吃過晚飯。
鄒水金喊兒子:“老建古,今交晚向(今天晚上)去水竹塢袖野居(守野豬)”
“不好西(玩)為,我不想去…”老建古前幾天去過一次,不好玩所以拒絕。
“向次是包魯杆缪七得為(上次玉米杆沒有成熟不能吃),今交我砍包魯杆你七,保證很甜滴為,還闊以微包魯給你七(還可以烤玉米給你吃)。”鄒水金用美食來引誘兒子老建古動心。
“當經滴(當真的),不許騙銀(人)的哈…”老建古有點心動。
“呵呵!不騙銀滴,絕對肯定的噢,兒子。”水晶包趕緊說。
老建古聽爸爸都這樣确定,也就答應道:“好滴為,馬向(上)去…”
老建古跟着父親出發去水竹塢看守玉米山也叫守野豬,
水竹塢就是狀元學府舊址楊梅弄還要裡面一點的山凹裡面,以前裡面有許多戶人家的呢,後來長毛屠村燒了之後,也都搬到外面的半山坡上。
因為外面的半山腰建房視野廣闊,防備再有長毛來犯,半山腰視野開闊,一目了然,一眼可看見山腳下的動态。
就現在居住在半山腰的西山,去水竹塢守野豬,還有一段路,最少有三華裡。
一路上,鄒水金和兒子說些守野豬的一些有趣小故事。
講着講着,很快就來到了水竹塢的山下。
這時太陽早已落山,天也慢慢的黑下來了,
天上的小星星多少可以看見幾個,今晚雲彩較多,所以星星可見的不是很多,它們躲在雲裡面不肯出來…
來到守野豬的草棚邊,鄒水金把被窩拿進草棚裡,鋪好床。
老建古看着滿山的玉米,高高的玉米比大人還高,站在玉米地裡就和躲迷藏一樣的,太有意思了。
他依稀記得上次來隻有一小點點大的玉米包谷,現在每稞玉米都長上兩個大大的玉米包谷。
看看就知道已經成熟了,想起今晚可以享受烤玉米的美味了,想着…想着…口水不知不覺的流出嘴角…他不經意的伸出舌頭舔了舔…
草棚就搭在半山腰的邊上玉米地裡。
草棚是由四根杉樹棍搭出來的架子,然後用牛吃的毛草(毛杆)蓋鋪在外面,頂部三角尖上一把稻草。從山坡搭一座木橋到草棚門口,草棚離地面最少有兩米多高…
有這樣的高度,如果遇上野獸來犯還是很安全的。
走在木頭搭成的木橋上,抖動得有點搖晃,貌似站在搖擺的木橋上,搖啊搖的 …好刺激。
草棚裡面一張木棍搭出來的床,床上鋪了很厚的稻草,爸爸鄒水金在上面已經鋪好了被窩。
鄒建民坐上去跳了跳覺得蠻好玩的,床很軟,比家裡床軟多了。
這時候,見老爸已經砍了一些柴火架起來然後又掰了三個玉米砍了兩根玉米杆回來。
鄒建民啃着老爸砍來的玉米杆…
“哇噻!伯,及國包魯杆危險甜為(爸,這個玉米杆很甜喂)。”老建古邊吃邊說。
鄒水金給兒子解說道:“及國是公滴包魯杆(這個是公的玉米杆),所以甜些。”
“公滴?包魯杆還有公母滴呀!好奇怪啊!我怎麼看不出來的呀!”老建古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
“是啊,公滴包魯杆是不生包魯的,母的包魯杆才會生包魯(玉米)…”鄒水金連忙跟兒子解釋。
鄒水金把柴火點燃,然後搭了兩個小樹叉架,把玉米兩頭各插進兩根小樹條,然後把玉米架在上面烤。
鄒建民吃完一根玉米杆,老爸也把玉米烤熟了…
鄒建民接過老爸給烤好的玉米,很燙很燙,雖然拿着兩段木條不燙,但是剛烤好的玉米,還是一下不能進嘴。
鄒建民用小嘴拼命的吹啊吹,這樣吹玉米會冷得快一點。
差不多可以吃了,鄒建民急不可待的就拿起玉米棒子吃了起來。
鄒建民一口咬下去,牙齒燙得呲呲響,吃起來挺香,好香,好好吃,邊吃邊誇道:“伯這個包魯(玉米)比家裡燒要好七多了為…”鄒建民贊口不絕。
“那是肯定的啊 ,這裡的包魯新鮮又嫩。烤起來就特别的好七了。”鄒水金解釋說。
想不到烤玉米還有這麼多的講究,鄒建民在想,玉米可不可以生吃呢?于是問爸爸:“伯,那包魯闊不闊以生七的呢?(那玉米可不可以生吃呢?)”
鄒水金回答:“闊以啊!但系(但是),隻有很嫩的包魯才闊以生七(玉米才可以生吃),而且還非常甜…”
想不到真還能吃生玉米,呵呵…
鄒建民和爸爸一起圍着火堆烤火取暖,已到夜裡還是有點冷冷的感覺。
吃了玉米杆,還吃了兩個烤玉米,肚子吃得脹脹的。他站起來摸摸鼓鼓的肚子,睡意突然布滿整個大腦神經,他打着哈欠拖着疲憊身體,晃晃悠悠的走進草棚。
鄒建民脫了外面衣服就鑽進被窩就呼呼大睡了。
鄒水金見兒子去睡覺了,他把火小心的滅了,再用泥土把火炭蓋上,免得火災。
然後拿起小木棒敲響棕樹鼓俏“嘣…嘣……嘣…“
“哒湖湖湖…哒湖湖湖…”鄒水金口中喊着,
“蹦蹦…蹦蹦…”
“哒糊糊…哒糊糊…”
鄒水金在玉米山裡巡視一番回到草棚,然後上床睡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梭梭…啪…”
“梭梭…啪…”
“梭梭…啪…”
“糟糕野豬來了…”
“不對,黑狗熊…”
鄒水金有點緊張起來了,如果是野豬倒不怕,敲響棕樹鼓敲也就沒有事了,野豬聽見鼓響聲就會跑路。
如果是黑狗熊,那就麻煩大了,搞不好還要追人了,他連忙起身,拿起身邊的棕樹鼓,拼命的敲打着……
“蹦蹦…嘣嘣…”
“哒糊湖…哒糊糊…”
“蹦蹦…蹦蹦…“
“哒糊糊…哒糊糊…”
“梭梭…啪…“
“梭梭…啪…”的聲音越來越近玉米山溝裡。
“叭叭…叭叭…”四聲槍響…
“好像沒有打倒?…”
“不好…真沒有打倒…”
“快,快補槍…”
“叭叭…叭叭…”
又是四聲槍響。
“梭梭…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