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一陣馬兒打響鼻的聲音傳來。
蘇錦書尋聲看去,一頭高大的白馬,一位高個子男人,一人一馬,白發白衣,“過來。”
白衣人發出召喚。
突突突!
白發馬打響鼻呼應。
你倆這兒練默契度呢?
“大人我得去慈幼局出差,不……同路。”
她對順子使眼色,順子秒懂,“是,我馬上去胡同口雇輛馬車。”
他往前跑了幾步,被秦逸之拿鞭子捆住,扯了回來,“箱子給我。”
他也不再哆嗦,一手提箱子,一手攬佳人腰,躍上馬背,馬兒就撒歡跑起來。
順子咋辦?
她想朝後看,被他按在懷裡,“他有自己的法子。”
他有啥法子啊,沒馬又沒車的,從這兒一路跑去城外慈幼局,那得什麼時候?
她沒好氣地對着他翻了個白眼,你也去,你還讓知牧和張卓去嘚啵那一通?雖說他用意是幫她的,可她就是個廚娘,去慈幼局也是做菜不是參軍打仗,他至于嗎?
“我在募捐會場上……”
他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解釋了一下。
他是怕她在後廚怎樣?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撇撇嘴,反對他這樣把她保護的密不透風,她要是真那麼無用,也來不了京都。
他低頭看她,沒說話,但嘴角的嘲諷之意漸濃。
她還想再怼他幾句,忽然明白過來都是孩子才會不服氣,願跟人互怼,她過去不這樣啊,怎麼遇上了他,整個心态就變年輕了,愛跟個孩子似的與他較真?
額?
好像戀愛中的女子也很孩子氣,也喜歡跟對方撒嬌鬥嘴?
我撒嬌,跟他?
莫名的,蘇錦書打了個寒噤!
緊挨她的人疑惑道,冷嗎?
說着又将她往懷裡緊了緊,順手把自己外袍的拉過來包住了她。
她動了動,以示掙紮反抗。
到但對方反倒更緊地抱住她,他的下巴還抵在她頭上,輕輕呢喃,聽話,裹緊了别着涼,我會……
後頭他說的什麼,馬兒恰巧這個時候打響鼻,她沒聽清。
過了好一會兒,在她昏昏欲睡中,覺得有人攬住她腰肢,從馬上躍下,接着她的小腦袋被人從懷裡扒拉出來,“到了。”
她懵懵懂懂的剛站穩,就看到對面一道大門,門上書:慈幼局。
“這人誰啊,怎麼和秦指揮使一起來的?”
四周有議論紛紛。
“對啊對啊,還箍在秦指揮使懷裡,她這是賴上了?”
接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開,“你們不知道啊,她就是一個鄉下來的村姑,什麼都不是,仗着有點姿色,去撩撥指揮使,不要臉!”
蘇錦書轉頭,目光淩厲,“蘇靜茹,杜南辰與你恩愛一場,他死了,于情于理,你不該給他陪葬嗎?”
“你……你胡說什麼?杜南辰是殺人犯,與我何幹?我為什麼要給他陪葬?”
蘇靜茹氣的小臉煞白,說話還往一旁的貴婦身邊湊了湊。
那貴婦是五皇子妃高氏。
“蘇靜茹,我發現誰和你走得近誰就要倒黴,你難道是怨鬼附身?”蘇錦書邊說邊給高氏行了一禮,民女給皇子妃請安,願您身體康泰,不招小人!
這話誅心,把個蘇靜茹氣的發抖,可還得忙不疊給高氏解釋,“皇子妃,她污蔑我,杜南辰的事兒和我沒關系,我們之間本來也沒确定婚約,他做什麼與我無關,我不是……不是……”
喪門星仨字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她總不好自己咒自己吧,一焦急她眼圈都紅了,伴着那張肌膚盈白似雪的俏臉,真有點我見猶憐。
高氏長得差強人意,所以打小她就不待見長得漂亮的女人。
但她縱着蘇靜茹湊近她,是有目的的。
想想她還有大用,高氏語态傲慢地對蘇錦書道,“你是靜茹的妹妹,再怎麼也是一家子血脈,少說幾句你姐姐的壞話,别人也會誇你懂事,識大體的!”
蘇靜茹臉色得意,緊跟高氏身後,像極了她養的一條寵物狗,就差搖尾巴了。
“她很好,不需要别人覺得她懂事識大體。”
秦逸之的話慢悠悠傳來,倨傲,不羁,讓人聽了心裡都冷嗖嗖的!
再看他身側的蘇錦書,神情一樣的冷傲,一樣的貴氣,與秦逸之竟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