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晨立即擺擺手,“姑娘,不妨事,我是個粗人,席地而眠是常有的事,都習慣了。而且我一個男的,進去多有不便。你不用管我的,你進去睡就好。”
葉陽晨清楚記得這位姑娘白天講過,她的家從不留男子過夜,借宿也是不行的。
女孩撐着傘轉身,柔語輕聲道:“還是随我進來吧!你妹妹的病還未好,如果你再病了可怎麼使得?”女孩說這些話時有點羞赧,她的臉都是熱的。
白天,綠衣女子說不讓葉陽晨進二門确實是心裡話,隻是她沒料到會發生下暴雨的突發狀況,如果她還是熟視無睹,倒顯得她很不近人情。可如果讓一個男子住進她的家,她确實是要做一番心裡鬥争的。剛剛在屋中,聽着外面越來越密的雨聲,女子也是糾結了許久才出來叫葉陽晨的,她甚至有些弄不清自己為何會心軟。
女孩走出來,看見葉陽晨即使渾身淋着雨也沒有敲門打擾自己,而是仍蜷縮在門下時,她竟有些不忍。葉陽晨這樣的君子所為令她心安,剛剛她糾結着的心情在這一刻釋然了。
葉陽晨見女子如此有誠意,他也不好托大,于是跟着女孩走進二門。兩人穿過廳堂來到後院,葉陽晨跟着女孩來到正屋左側的一間屋子。女孩先推門而入,然後駐足溫聲道:“你先進來,等我去點上燈”。
少時,屋裡被燈照亮,葉陽晨才發現這是一間書房。書房面積很大,甚至超過許多卧房的規格。書房的牆上挂着諸多畫作和書法條幅,有幾幅作品葉陽晨也認得,是名家真迹。微微令葉陽晨感到訝異的是,唯獨書房的東面牆上光秃秃的,沒有挂任何東西。不僅如此,但那整整一面牆上都塗着星空的藍色。葉陽晨有點想問這是怎麼回事,可又怕人家覺得多嘴,于是忍住了。
書房居中的鐵力木書案上堆着許多竹簡書,葉陽晨有些難以置信,為何如今還要人看這種竹簡書。但從竹簡的外觀來看,像是珍本古籍。書房的角落裡有一張羅漢床,上面鋪着水竹木條編織的席子。
葉陽晨正看得出神,女孩溫聲道:“這是我的書房,就收留你住下,不過這屋裡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能碰,我這個人不喜歡别人碰我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都是我的親人留下的,弄壞了可是不行的。”
葉陽晨滿口答應:“你放心吧,我不會亂碰的。”
“那就早點睡吧。”說完,女子轉身輕步地走了出去。
外邊,雨點打在竹葉上,沙沙作響,想來雨下得更密了。葉陽晨也不耽擱,倒頭便睡。
慕瑤算是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翌日,她很早便醒來了。
看着周圍陌生的一切,林慕瑤有些惶然。她想試着坐起來,但身體像棉花一樣,軟得動彈不得。慕瑤正猶豫着要不要叫人,這時屋門被推開了,她還以為是葉陽晨,可仔細聽了聽腳步聲,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慕瑤看過去,這時綠衣女子已經走到了她的床前,手裡端着一碗稀飯。
慕瑤微微一怔的功夫,綠衣女子問道:“你醒了?”
慕瑤撐着身體坐起來,“這裡...是哪兒?”
綠衣女子先把粥碗放在一旁,自己則坐在榻邊,不由分說為慕瑤把起脈來。
慕瑤可能是被面前女子的清麗脫俗吸引,也可能是看女子面相覺得她是個好人,總之慕瑤沒有拒絕女子為自己診脈。
女子診了片刻後說道:“好多了,再吃兩副藥就會痊愈了。”
聽女子說這話,慕瑤就知道自己昨日吃了她配的藥。慕瑤輕聲感謝道:“多謝姑娘搭救。”
女子隻是淺淺露出随和的表情,“不妨事的,昨日你的哥哥把你背來時,你病得還真的挺嚴重的。”
“我哥哥?”
“是啊,昨天給他急壞了,一會兒他知道你康複了也一定很開心。”
慕瑤馬上反應過來女孩說的“哥哥”就是葉陽晨,她猜測葉陽晨是遷就自己才那麼說的,或者幹脆就是葉陽晨随口說的,可是不管葉陽晨出于什麼原因那樣說,慕瑤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她覺得事到如今,葉陽晨已不必對外避諱兩人的關系了。
不過既然葉陽晨那樣說了,慕瑤也隻好順勢問道:“那我哥哥他人呢?”
“他可能還在休息吧,一會兒大概就會跑來看你了。”
“哦。”
就如慕瑤欣賞女子的美麗,綠衣女子看着慕瑤的冰肌玉容,心裡也不由得感歎:“這兄妹兩人皆相貌絕俗,又能闖過自己設的陣法,一定非等閑之輩。”
綠衣女子站起身,把那碗粥端過來,“你昨天都沒吃東西,肚子裡一定空空的,喝點粥暖一暖,會舒服許多。”
“怎敢勞煩姑娘,我自己來就好。”女子端粥進來時,慕瑤就聞到了粥的香味,令她瞬間有了食欲,她也不知人家在粥裡放了什麼佐料,會讓這碗粥這麼香。
正在這時,門再次被打開,見進來的是葉陽晨,綠衣女子站起來道:“你妹妹的身子好多了,我早上熬了些粥,你既然來了,就你來喂着妹妹喝吧!”
葉陽晨恭敬道:“太麻煩了,非常感謝。”
綠衣女子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就掩門出去了。
屋裡隻有葉陽晨與林慕瑤兩個人,慕瑤含情脈脈地看着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