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怡回家後告知父母姐姐在赤蘭山上并準備出家,林遠峰悲喜交加。喜的是總算找到了女兒,悲的是女兒這次真的就是要往絕路上走。
幾天後,林遠峰帶着衆人來到玉林庵,他希望能勸女兒跟自己回家去。事到如今,林遠峰認為無論有什麼事也好商量,隻是不希望女兒走極端。林慕瑤的母親沈芸在庵門外哭得撕心裂肺,但林慕瑤怎麼都不肯出來見一面。
這麼多人聚于此也打擾佛門清修,靜心師太隻好出面好言相勸,讓慕瑤的家人盡快離去。最後,林詩怡還是勸父母回西關了,而她自己要繼續留在此地勸說姐姐回心轉意。
林遠峰和沈芸心中有諸多無可奈何,沈芸更是在回家的一路上含淚埋怨丈夫,說要不是他非要逼女兒嫁給衛澤楠,女兒也不會走了絕路。
林遠峰闆着臉不說話,但他心中很是矛盾,他一直信奉做人就要講信譽,既然是當年答應了的親事,就要一諾千金的。林遠峰就是想不通,難道這樣誠信做人都錯了?但事情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他是始料未及的,他隻是完全沒想到平日看着溫柔和順的大女兒,性格竟如此剛烈。林遠峰也有點後悔,早知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就不逼女兒了。
林遠峰夫婦回到西關道後,衛澤楠便急不可耐地跑過來問:“伯父,慕瑤妹妹她怎麼沒有回來……”這些天,衛澤楠一直在林家等消息,寸步也不舍得離開。可見到林遠峰的表情,他的心涼了半截。果不其然,林遠峰搖了搖頭,又深深歎了口氣。
大廳裡,人人臉上挂着愁容,衛澤楠見林遠峰一籌莫展,他也跟着慌了。娶到林慕瑤,是衛澤楠夢寐以求的事,隻是後來謊言被揭穿,他便以為自己再沒機會。可偏偏後面又有了轉機,當衛澤楠得知自己跟林慕瑤兒時就訂有婚約後,他重燃希望,志在必得。而現在,煮熟的鴨子又要飛了,他是怎麼都不甘心的。事情多次反轉,可想而知,衛澤楠在失望和希望之間徘徊,心情是怎樣的毛焦火燥。
衛澤楠在大廳裡焦急地走來走去,突然停下腳步抱怨道:“大家總要想想辦法啊!不能就這麼等着啊!慕瑤妹妹要是真的出家了可怎麼辦啊?”
見衛澤楠大吼大叫,沉不住氣的樣子,沈芸不停地歎氣搖頭。
沈芸心中感歎:“衛澤楠作為衛忠海的長子,為何一點都沒有繼承衛家的風骨呢?沖動輕浮不說,還沒有半點能力。女兒如果真的嫁給了這樣的人,日後的幸福也很難有保障。”相比之下,沈芸不得不承認葉陽晨的氣度更像衛忠海。不過衛澤楠畢竟也是子侄,看在衛忠海故去多年的份上,也為了丈夫的顔面,沈夫人也不打算跟衛澤楠計較什麼,隻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回了卧房。
陳伯安慰着衛澤楠,“少爺,你稍安勿躁,林老爺會為你做主的。”
陳伯的話很讓林遠峰無奈,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無法再左右女兒的想法,又怎麼為衛澤楠做主呢?為難之下,林遠峰試着安撫衛澤楠,“賢侄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慕瑤她…要不我再給你找門好親事?你看……”
話還沒說完,衛澤楠連忙打斷道:“我誰都不要,隻鐘情于慕瑤妹妹,這樁婚事是你當初答應我爹的,你們林家不能賴賬。”
林遠峰不好再說什麼,他沒想到衛澤楠還是個死心眼的人。看着衛澤楠一副“逼婚”的嘴臉,不是不是看在結拜義兄的份上,林遠峰真想将此人轟出府去。
另一邊,林詩怡和葉清揚沒有在玉林庵周邊看到葉陽晨,心裡很是擔心,兩人不知葉陽晨去了哪兒,就隻好先在赤蘭山腳下的小客棧裡住下。
那日晚餐後,兩人在客棧外散步,葉清揚憂心道:“詩怡,你說哥哥能去哪兒呢?山上和山下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難道他真的走了?不會回楚州了吧?”
詩怡嘟着嘴,嬌媚地瞪了清揚一眼,“你還真是笨,陽晨哥對我姐感情那麼深,怎麼可能一走了之呢?”
葉清揚的臉突然一陰,“糟了,哥哥不會自盡了吧?”
詩怡翻了個白眼,“你越說越離譜了。”
葉清揚發問:“那他到底能去哪兒呢?”
這些日子,林詩怡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始終也沒想出個結果來。今日被葉清揚這麼一連串的追問,她突然眼睛一亮,“我好像猜到陽晨哥去了哪兒了。”
“去哪兒了?”葉清揚興奮問道。
“清揚,你還記得傷情池那裡有個岔路嗎?往右走便是玉林庵,如果向左走就是葉歸寺。”
“你是說我哥哥去了那裡?問題是我哥去那裡幹嘛?”
詩怡随手扯下身邊灌木的一片葉子,繞着手指玩着,“你真是個豬頭,當然是搞不好去出家了。”
“啥?”一向比較佛系高冷的葉清揚,一聽到哥哥可能出家了,立刻變得不淡定,“不行,我要去攔着我哥。”
林詩怡翻着白眼,“拜托,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們還是明天早上一起去吧。”
“來得及嗎?”葉清揚實在有些擔心哥哥。”
“您别急嘛,陽晨哥應該沒有那麼巧就在明天早上剃度的,我們明天再上山也不遲的。”
聽詩怡這麼說,清揚才稍稍放下心來。
翌日,兩人一早去了葉歸寺。昨天詩怡說的時候,葉清揚還有些半信半疑的,沒想到到了寺廟,哥哥真的在那裡。與林慕瑤不同,葉陽晨出來見了葉清揚和林詩怡,因為他還有些事情要交代。
看着葉陽晨穿着僧袍,頭發也是用素色布條簡單束着,葉清揚非常不習慣,心裡特别不是滋味,“哥,你這是幹嘛?跟我回去。即使你勸不動嫂子,也不必如此啊!”
“你不必勸了,我不會回去的。”葉陽晨回答得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