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也僅僅是過去了一天,林府上下已經是一派喜氣了,紅綢挂滿梁柱,喜字貼完門窗。府裡的大小姐婚嫁這個府裡多年沒有的大喜事,就連每個下人忙碌時臉上都挂着笑容。當然最高興的人還是洛洛,一想到能看着自家小姐披上嫁衣,她幾次感動得掉下淚來。
慕瑤也在試着自己的喜服和飾物,她心裡恨不得馬上就能成為葉陽晨的妻子,隻是在周圍的人面前,她要掩住滿心甜蜜而表現得平靜自然。
雖然慕瑤八歲那年就和葉陽晨拜過堂了,但她那時年紀小,加之當時心裡還怨恨葉陽晨,還沒有家人的見證和參與,所以那次婚禮于她而言總覺得遺憾。慕瑤認為三天後,自己才算真真正正成了葉陽晨的妻子,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她要細細體味第二次做新娘的特别滋味,那将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時刻。
可僅僅過去一天,林慕瑤便有一點點生疑了。她倒沒有懷疑迎娶自己的不是葉陽晨,畢竟冒充一個人談何容易。
慕瑤隻是納悶,每次葉陽晨來自己家,都恨不得立刻見到自己,最遲當晚也會偷偷來自己房中,可這次怎麼遲遲不來看自己?而且她認為葉陽晨中了狀元,不應該更想與自己分享那份喜悅和榮耀嗎?
慕瑤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隻要一想到葉陽晨這次回來很“反常”,又與自己很“生分”,她的心裡就極為忐忑,甚至惦記葉陽晨那邊是出了什麼事。
慕瑤帶着疑心轉念一想: “難道是葉陽晨恪守婚前不能見面的傳統和習俗,所以才不來看自己的嗎?可這也不像他的行事風格啊?從前的葉陽晨都是藐視規矩,視禮法如浮雲的。難道是去了趟京城,人反而變得懂事了嗎?”
但慕瑤想葉陽晨想得有點心慌,便對洛洛說:“你去把葉陽晨叫到我房間來。”
洛洛驚訝了一臉,“小姐,這樣不好吧?女兒出嫁前,是不能見自己的郎婿的,否則不吉利。”
此時此刻,慕瑤也顧慮不了那麼多了,她一定要見到葉陽晨本人,心裡才踏實。慕瑤沉吟道:“你去吧,我有重要的事與他說。”
洛洛躊躇片刻,隻好點頭答應。
林慕瑤又叮囑着:“記得讓他走角門繞過來,不要讓别人看見。”
洛洛掩上小姐的屋門,直接去了“狀元郎”的院子。既然是狀元郎,又是林家未來的女婿,吃住自然從優。林遠峰便讓林伯騰出一個單獨的大院子專給狀元住,兩日後,慕瑤成親的喜房也置在此處。
洛洛來到狀元院子的門口,與狀元的“親随”禀明身份後,随從才放她入内。
洛洛見到衛澤楠便道:“小五……”
“你叫我什麼?”
衛澤楠是真的沒有聽清,可洛洛誤以為現在的葉陽晨地位高了,人也變得自大了,不讓人再稱呼他小五了。
“哦,狀元郎,我們小姐要見你。”
衛澤楠一驚,“什麼?你們小姐要見我?”
“是啊,否則我過來找你做什麼?”洛洛有點氣不順,總感覺這個“葉陽晨”的架子和排場比從前大了許多,讓人十分讨厭。洛洛對葉陽晨印象從最初的壞,到後面轉好了些,到如今又變壞了。
“敢問慕瑤小姐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衛澤楠不了解林慕瑤和葉陽晨的過去種種,自然不能理解林慕瑤為何不顧禮教要在此時見自己,他能想到的就是林慕瑤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說。
洛洛如實道:“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嘛。”
衛澤楠還是很沒底,他一邊不禁在心裡好奇:“林慕瑤到底是怎樣的奇女子?想法和行事竟這般不同?”另一邊不免反複揣想:“林慕瑤找我去所為何事?難道就隻是想看看狀元郎的風采?”不過,衛澤楠馬上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林慕瑤才貌絕倫,應不會像世上的庸脂俗粉那般淺薄眼低。”
當然,衛澤楠也不笨,他深知所有假的東西即使再真,也會有破綻,自己這個冒牌貨要是主動送過去讓慕瑤去“鑒别”,那就更容易被識破。
衛澤楠本想着,隻要自己能平靜挺過這兩天,一旦與慕瑤洞房花燭就大功告成,即使後面慕瑤發現自己是假的,也木已成舟了,卻沒想到中間出了這個小插曲。
不過衛澤楠左想右想,既然林慕瑤現在點名要見自己,自己在沒弄清她要找自己做什麼前,就直接不去見也是不行的。不過這多少有點為自己找借口的意味,實際上衛澤楠一聽林慕瑤要見自己,立即被色欲沖昏了頭腦,他的心裡在蠢蠢欲動,迫不及待想看看林慕瑤的傾世容顔是不是真如外界傳言的那樣。
見“假葉陽晨”在那裡發呆,洛洛很不耐煩,“诶,你倒是回個話,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