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賭場,葉陽晨這才問道:“瑤兒,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怎麼?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别跟我說女的不能進賭坊。”
葉陽晨有些驚訝,他不知為何一向溫柔如水的慕瑤,當下怎麼會如此生氣。不過,見慕瑤在氣頭上,葉陽晨也不敢随意接話。
慕瑤瞪了葉陽晨一眼,然後扭過頭去,随之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她不擅吵架鬥嘴,說了幾句就難過起來。
葉陽晨心中慌亂至極,他最怕的就是慕瑤哭,一見到慕瑤哭,葉陽晨的心就像針紮一樣疼。
慕瑤抽噎不停,葉陽晨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便拉住她的手要離開。
慕瑤嬌嗔着,“你放開我,我讨厭你,我不要理你。”
葉陽晨隻好先松開她的手,然後道:“那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須臾,葉陽晨找來一匹馬,慕瑤半推半就被他抱到馬上。随後葉陽晨縱身一躍,就跳到了馬背上,兩人共乘一騎出了出了城。
他們來到郊外的河邊,葉陽晨才停住馬,然後抱慕瑤下來。
慕瑤也不理葉陽晨,徑自走到河邊坐了下來,眼淚又不争氣地流下來。葉陽晨怔了片刻,也慢步走過去挨在慕瑤身邊坐了下來。此時的氣氛有些尴尬,慕瑤一句話不說也不看葉陽晨,葉陽晨沮喪着臉,不停地往河裡扔石子。
良久,葉陽晨越發心煩,“瑤兒,你是因為我去賭場玩生氣嗎?如果是的話我認錯,你說句話行嗎?罵我打我都可以,隻是别不理我。”葉陽晨不明白,不就是進賭場玩了一下嗎?慕瑤至于生那麼大的氣嗎?
慕瑤終于側過臉,眼神從未有過的淩厲,“你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
“我就是去玩玩解悶,順便赢點零花錢。”
“借口,都是借口,你會缺錢嗎?”
葉陽晨掏出懷裡的大把銀票,笑着說道:“你看,這都是我赢的。”
慕瑤語氣從未有過的嚴厲,“你知不知道?去那裡的人沒有什麼好人,不是地痞就是流氓,不是潑皮就是無賴。你整日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你那是自甘堕落。”
葉陽晨替自己辯解着,“我又沒跟你說的那些人接觸。”
慕瑤晃着肩,嘟起嘴,“你還辯嘴?我就是不準你去。”
“瑤兒,你那麼溫柔的性格,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霸道了?還伶牙俐齒的。”葉陽晨笑着,他從來沒見過慕瑤任性的一面。”
“你…你…我沒跟你說笑,我是認真的。”見葉陽晨沒心沒肺地笑,慕瑤心裡一痛,“枉我還以為你已經苦讀詩書、積極上進了,誰知背地裡你竟是個“賭鬼”。”本來慕瑤的情緒已經好些了,見葉陽晨仍是一副玩世不恭不知悔改的樣子,慕瑤又不争氣地掉下眼淚來。
葉陽晨見狀歎了聲氣,“瑤兒,我保證以前從來沒去過賭場。那天我又想吃你給我買的豬蹄了,就去街上買。正巧路過了這家剛開張的賭場,又放鞭炮又舞獅,很是熱鬧。我當時就是好奇,所以才進去看了看。沒想到小試牛刀後,還赢了些錢,就挺開心的。”
“至于後面一次次再去,真的隻是放松一下心情。這兩年,我每天面對書山字海,我真的是厭倦了那種睜開眼就要背書習書的生活。想到過些日子,我又要過回那種枯燥乏味的生活,我就頭皮發麻。你知道我的,從前我是最讨厭讀書的,直到現在,我雖然認同讀書有用,但還是無法做到由衷地喜歡那些厚厚的書本,或許我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吧。”
“在澤清山時,仁淵師父對我很嚴厲。不要說玩了,就是想回家看看父母,也要等到中秋或春節的時候。每年夏天,要不是跟師父說來看你的話,師父也不會放我出來的。
“說些沒出息的話,我就是通過去賭場玩,來消化掉我心裡的郁悶和壓力。我現在争分奪秒地玩,這樣才有繼續回澤清山學習的勇氣。”
聽了葉陽晨的話,慕瑤由生氣轉為有點内疚。她心知葉陽晨要不是為了和自己在一起,才不會讀書識字。慕瑤甚至相信,即使葉陽晨一個字都不認識,也沒有人敢說他半句,更不會妨礙他成為人生赢家。
慕瑤想着:“如果不是認識了自己,不是為了和自己相守,葉陽晨可以過着逍遙自在,沒有煩惱的生活。想到葉陽晨那麼張揚不可一世的人,卻在為自己慢慢改變,内疚之外,慕瑤心裡更多的是感動。
這樣一想,林慕瑤能理解葉陽晨心中的苦悶和煩惱,畢竟學習這事是件苦差事。
葉陽晨遺憾道:“瑤兒,你要是能去澤清山陪我就好了,我就不會那麼悶了。”
林慕瑤輕輕抿了抿嘴唇,“以後你要是悶的話,可以換個方式去排解,就是不準你再去賭坊了,一次都不準去。”
葉陽晨見慕瑤不哭了,就連語氣也轉好了些,便知道她氣消了些。葉陽晨試探問着:“好,我再也不去了,那你還生不生我的氣了?”
“生。”
“生什麼?生娃兒嗎?”說完,葉陽晨忍不住,咧嘴笑得不能更開心了。
“呸,你真不要臉。”慕瑤打了葉陽晨一下,“我跟你說正事的時候,你不許嬉皮笑臉的。”
“一向端莊文雅的林小姐,竟然說“呸”這個字,而且還打人,好像一點不淑女了啊!”
“誰讓你那麼讨厭?你讨厭死了。”慕瑤嬌俏的臉上又添了一抹風姿。
葉陽晨暖聲道:“瑤兒,你告訴我,你心裡是不是裝着我的?是不是?”
“不說這些好嗎?”
“可我很想知道。”
林慕瑤看着葉陽晨渴望的眼神,此刻實在不忍心否認。她心裡天人交戰片刻後,終于垂着眉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