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理那個人了,他愛胡亂說就由他去。”
詩怡擔憂道:“姐,你要是怕那個小五糾纏你的話,不如讓林伯把他打發了。”
“那倒也不必了,他怎麼想,不關我的事。”
詩怡突兀一問:“姐,你的臉怎麼紅了?”
慕瑤渾身緊張,“有嗎?可能是大暑天太熱了吧?”
“姐,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哦。”
“哪裡不對?”
“以前有人傾慕你追求你,你都會很煩。可今天聽到一個下人傾慕你,你好像并不生氣。”
慕瑤找着借口,“可能是年長些了,對很多事也就看明白了,自然也就不會為這些無聊之事而煩惱了。”
詩怡玩味地看着姐姐,仍舊一臉不信的樣子。
詩怡從小就聰明,見不容易騙不過,慕瑤便岔開話題,“哎呀,你先出去,我要安心看會兒書的。”
第二日,詩怡又去找了葉陽晨,她生氣道:“小五,你不要想入非非了,昨日我問了我姐,她說全無此事。”
“全無此事?她當真這樣說?”
“是的,我從來沒見我姐對哪個男子有過好感,就是家中那些遠房表哥,她都不願意多接觸。”
詩怡說的這些話,倒是令葉陽晨很受用。葉陽晨義薄雲天,氣概淩雲,但唯獨在感情上,有着強烈的占有欲。葉陽晨不希望慕瑤被人觊觎,盡管他也知道以慕瑤的美貌,定會有許多優秀男子追求,但如果慕瑤對其他男子态度冷漠,也會讓他開心一些。
葉陽晨壞笑,“我喜歡你姐,你姐同樣心中有我,隻是你姐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詩怡撇起嘴,“你胡說,你騙人,你這人好自戀。”
“你不相信?那好,我證明給你看,我給你姐寫封信,你拿去給你姐,如果你姐不收不看,或者幹脆撕了,我就承認自己是騙子。如果你姐收了我的情書,就證明她對我有情。”
“好,你去寫,你現在就去寫,我給你送信。對了,我幫你送信後,無論我姐收不收,你都要教我本事。最好是一招制敵那種,那樣有一天我也就能成為女俠或女将軍了。”詩怡說話的時候神采飛揚,巧笑倩兮。
看着詩怡可愛的表情,葉陽晨突然覺得她跟自己弟弟很相配。他想象如果詩怡與清揚在一起,說不定詩怡明媚的性格會漸漸感染清揚,那麼也許有一天他就可以在清揚臉上也能看到燦爛的笑容。
從小到大,葉陽晨一直覺得弟弟葉清揚悄無聲息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任日升月沉,任花謝花開,他遺世獨立,自在安好。除了身邊的親人,葉清揚甚至不願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
在長風寨的人眼裡,相比葉陽晨的特立獨行、狂放不羁,葉清揚則更加桀骜不馴,冷漠孤僻,甚至是有仇必報。還記得那一年,澤清山上有個分寨副寨主背叛了兄弟,葉陽天念及當年情分,已經放他走了,可葉清揚還是追出800多裡,一劍封喉。
可這個“冷酷殺手”,隻要來到了哥哥面前,就永遠是個孩子,甚至至死是少年。清揚對哥哥葉陽晨的感情是刻在骨子裡的,長風寨裡無人不知。
葉陽晨覺得别人隻是看到了清揚的表面,在他心裡,清揚外冷内熱,重情重義,隻是不善于表達罷了。隻是有的時候,葉陽晨也會覺得弟弟很孤獨,孤獨到令人心疼的地步,所以葉陽晨一直希望有個善良溫暖的女孩子可以陪在清揚身邊。
葉陽晨斂起思緒,轉身回了屋,少時便把信寫好了。他把信遞給林詩怡,詩怡拿過信一看,信封上寫着:“吾妻親啟。”
詩怡瞟到這四個字時,她目瞪口呆,“你這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啊?不對,你這是作死。你聽過沒有,不作死就不會死,看來你是不打算待在我家了。”
葉陽晨咧嘴一笑,“你不要管那麼多,拿去給你姐便是。”
林詩怡狠狠地瞪了葉陽晨一眼,便離開了。
去姐姐房間的路上,詩怡覺得葉陽晨的這種行為簡直是自不量力、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自讨沒趣、自命不凡,她想了所有能形容葉陽晨自大的成語,可還是覺得自己語言的匮乏。詩怡甚至堅信,這次姐姐看到信,肯定會把作死、玩火的葉陽晨趕出林家。
林詩怡本不想當這個信差,但是她看到葉陽晨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知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就有點擔心姐姐。詩怡想着借送信的機會,再去找姐姐問個究竟。
見到林慕瑤,林詩怡好像告狀一般,“姐,那個小五說你喜歡他,中意他。”
經過上次之後,慕瑤已經淡定一些了,“昨日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要聽那人胡說。”
詩怡雙手遞出信,“那人今天還給你寫了信。”
林慕瑤側過頭,也瞥見到信封上的四個字。隻一眼,她的目光便凝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詩怡在慕瑤面前晃了晃手,“姐,你怎麼了?”
慕瑤這才回過神,但随之陷入到兩難之中。接下信,妹妹必定生疑,不收的話,又恐葉陽晨生自己的氣。
詩怡以為姐姐生自己氣了,連忙道:“姐,要不我把信撕了扔了?或者還給那個小五。”她剛要轉身離開,慕瑤語氣淡淡,“還是放在桌案上吧。”
詩怡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她慢慢放下信,眼睛盯着姐姐看。詩怡很想問個究竟,但見姐姐都不敢看自己,她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詩怡剛出了姐姐的院子,便碰到了葉陽晨。
葉陽晨比往日更加得意,“怎麼樣?你姐姐收下信了吧?”
“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葉陽晨悠閑地咬着狗尾巴草的根部,“都跟你說了,我是你姐夫,你還不信?少啰嗦,快叫吧,叫了我就教你功夫。”
詩怡眉頭微蹙,陷入到自己的情緒裡不能自拔。
“你不學功夫算了。”葉陽晨笑了笑離開了。
詩怡始終放不下心,第二日又去找了姐姐,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要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