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
“你醒了?”突然,程淩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眼睛受到了傷害,她竟會看不見了。
“我這是….”
李祺強撐着一口氣坐起來,身上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使得她并沒有什麼力氣說話。
新傷舊傷加起來,前後不過半個月的時間。
“我....”
“你可能是中了毒。”程淩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麼,輕聲說道,“刺傷你的人刀柄上有毒,會使人短暫失明,你不用擔心,我給你找了解藥,過兩日便會好。”
原來是這樣,可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實在是令人不舒服。
李祺又道:“那我們現在在.....”
程淩道:“城郊百龍山。”
百龍山?
已經出城了!
為何會跑那麼遠?
程淩的聲音不斷:“昨天晚上我帶着你出來的時候,沒想到他們這幫人實在是謹慎,在樂極屋上頭還留了不少人,我沒辦法,就帶着你走其他地方過,好不容易躲開了他們沒想到他們發現有人在,就一直在追着我們,當時還有巡邏隊的,好像是他們的人,我沒辦法,就帶你走小路出了城,現在是在我曾經認識的故人家。”
“好。”
如果是故人家,那便是安全的。
“那…..”
“還無法确定。”程淩再次悉知李祺的想法,輕聲道,“當時他們在外面還留了人,我沒有檢查他們的身份,還不能确定是不是庸王,但依我看,我覺得有極大的可能。”
說着,程淩皺了皺眉,即使李祺現在看不見,他還是這樣子做了。
“因為如果在城内,他們不方便對殿下動手,那時我就感覺他們似乎在逼我們出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裡也不安全,我們要盡快回城。”
誰知聽到要回城,李祺突然态度堅決道:“不能回去!”
她有自己的考量,若這事真是庸王所為,那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何況是最近這段時日,他對她下過多次毒手,京中必然是有衆多眼線,此刻回京并不安全。
有了先前的經驗,如是庸王所為,他定會再下毒手。
李祺沉聲道:“你去找王勁,讓王勁去找我外祖父。”
“好。”
程淩點了點頭。
從這句去找我外祖父中,程淩明白,張寒嘯應該是李祺心中為數不多值得信任的人。
他看了眼李祺,心中分外複雜,但還是囑咐道:“那你在這好好養傷,等我消息。”
說完,便快步離開了屋子。
小屋外,有對農婦見程淩出來,忙上前問:“公子是要下山嗎?”
“不….是…”程淩點了點頭,“嗯,下山。”
農婦聽到這話表情有點着急,撓了撓頭:“那小姐呢,小姐醒了嗎?”
“醒了。”程淩看了裡屋一眼,“她的話你待會幫她換個藥就好,然後弄些清淡的給她吃,我晚上回來。”
“好,,,那公子今晚....”
農婦還想再說什麼,程淩已先一步離開,農婦隻能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
“作孽啊。”那農婦的丈夫搖了搖頭。
農婦剜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緊接着她回到剛煮粥的地方,舀出一碗,端着往屋裡走。
屋内的李祺正欲起床,吱呀一聲,她下意識以為是程淩回來。
“怎麼了,是東西....”
“哎,姑娘,你怎麼起來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姑娘?李祺意識到屋内還有其他人。
不對!是在喊她?
沒等李祺反應過來,一雙手已先伸過來扶住她,“哎,姑娘,你這身上有傷,先躺着吧。”
聽聲音,是一個老婦人。
李祺愣住了,用了好長的功夫才消化了這個信息。
也是,她一醒來除了身上傳來的劇痛,身上很幹爽,明顯是有人替她處理了傷口和換過了衣裳。
若是程淩做這些事,确實不妥,也得虧是有一個婦人在。
農婦見李祺沒有說話,不由打量起這個姑娘。
她本是陳家故交家丁,幾年前陳家滿門抄斬,連着故交一家一塊下水,她與老伴在這人煙稀少的白龍山上躲過一劫,近些年一直過得是安安穩穩。直到今晨兩個渾身是血的人敲響他們家的房門,起初她當是兩位公子,當其中一位說自己是陳氏後人時她還吓了一跳,可當公子拿出陳家與故交家的信物時,她是反應過來了。
早些年他們家家公一直與陳家交好,雙方家中都有信物留存,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雖說陳家那場滅門案是殺盡全族,但其中有幸運活下來的也未必是不可能,特别是知道她們在白龍山還有這一隅的人,那定是陳家後人。她二話沒說,立刻将兩人帶進了屋子。而通過跟陳公子的交談,她也得知他們是在城中遭遇到了埋伏,才會逃到這白龍山上。
可埋伏歸埋伏,對姑娘下那麼狠的手,真的讓她頗為同情。
不用說這姑娘長得是如此标志,對她下手的人,是真的狠。
姑娘身上新傷加舊傷的,誰看了不說一句姑娘可憐。
屋内靜悄悄的,農婦思及此意識到自己思緒跑遠了,她忙将粥舀起一勺。
“姑娘餓了吧?先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