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出去老遠，李祺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再一看程淩，他是一點要停下來等她的意思都沒有。

李祺本打算再追，一看程淩朝着那邊放球槌的地方過去，她漸漸就放慢了速度。

是在詐她再讓她展現實力？

想到這點，李祺發現自己竟沒有惱怒的情緒，按理說之前她最怕的便是自己的想法給人察覺，若是之前她定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下去，但很奇怪，在程淩面前，即使是被發覺，她有那麼一瞬間很想幹脆就做真實的自己。

不去想别的事情，不去因為身份而繼續下去，隻是單純的任性，這才是最真實的她。

程淩那邊，拿着球槌回來後看到李祺還在原地，以為他是生氣了。畢竟一個太子被人這樣逗弄，肯定是不樂意，程淩便有些心虛将球槌遞去，“殿下，剛跑得急，沒注意，你别往心裡去啊，我們來試試。”

試試便試試，李祺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她接過球槌往前一揮，但多少看上去還是有些氣在。

回到起點，由王勁抛球，李祺也是一股腦追着木球就往前沖。

什麼太子，什麼身份，她現在就是單純的要同程淩比試一場。

程淩一看李祺是要動真格的，一下就忘了皇上說的李祺并不擅馬術之事，隻當痛快比試一場，他揮着球槌便追了上去。

事實上，就正如皇上所說的那樣，人無完人，李祺對于馬球這項活動确實是弱到了極點。程淩隻是看準時機，輕輕一勾，那馬球就到了他的跟前，然他在加速前行，稍用一些小技巧躲避李祺的進攻，沒出片刻的功夫，他得了一分。

程淩感到好奇，是他技術太好了？還是李祺壓根就沒追他？如此輕松得到一分，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回頭一看，李祺策馬而來，見此情景隻是道：“再來。”

還是個不服輸的個性。

程淩沒有多說，配合着示意王勁繼續發球。

但一連三局下來，李祺都未進一球。

程淩這才意識到他或許真像皇上所說的，并不擅長于此。

一旁的王勁是看得渾身都是冷汗，他有無數次想提醒程淩就不能讓讓殿下嗎？還有這殿下，今日看上去怎麼會如此反常，平常不應該都已結束了嗎？

但李祺并沒有多說什麼，她不過就是憋着一口氣在打，對于男女之間體力的懸殊她很明白，但心裡頭總歸把自己當成男子，她不服氣罷了。

何況她覺得這程淩，似乎就是存心在跟她作對。

得虧程淩這會反應過來了，沒等李祺說要再開局，他先下馬道：“不打了不打了，我累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台階下，李祺明顯沒踩着下，還道：“再來。”

這會饒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李祺是不服輸。

程淩無奈道：“殿下，光是這樣練肯定是不行的，不妨你先下來，我們來看看制定一下計劃。”

還制定計劃，話說着好聽，李祺默默看了他一眼，沒有應話。

程淩見此，又笑了笑道：“你看嘛殿下，據我所知殿下的對手應當是庸王，庸王力壯，若是同他硬碰硬，肯定沒有赢的勝算，而且現在距離五月不過隻有幾日，短時間内殿下想有突破很難，我們不如靠技巧取勝。”

“什麼技巧？”

這話确實有勾起李祺的好奇。

她曾經确實也想過硬碰硬玩不過李淵成，想過是因為技巧方面，但更多的她還是覺得每回自己打馬球都有故意端着，不肯放手一搏，或許同此也有關系。

特别是三年前那次，正巧那日趕上她月事造訪，整個人就是更加不在狀态，不然也不會在關鍵時刻落馬，摔了個養精蓄銳好幾月。

今年嘛，李祺想着或許有程淩在，情況會有所不同。

沒等程淩開口，李祺又道：“去那邊講。”

那邊指的馬場上的一個小亭子，專供人休息用。

去到亭子處，已有人準備好了涼水與解渴的果子。

李祺看了眼，示意程淩坐下。

程淩卻突然感覺有些不自在。李祺這麼淡然整的這一遭，又是什麼意思，倒讓他有種從未看透他的感覺。

不過他沒有說什麼，徑直坐到李祺身邊。

李祺問道：“什麼計劃？”

程淩反應過來，沉吟片刻卻問道：“殿下往年打馬球時可有搭檔？”

李祺回想起往年，那些算是搭檔嗎？上次是同世陽府的公子，上上次是同二哥，這些算嗎……反觀庸王好像每次都是同固定的人組隊。

“有是有的……”李祺不知如何說，她怕程淩以為她這太子當得很沒面，聲音都不自覺輕了些，“不過不固定。”

“這便對了。”程淩又問，“那殿下同他們都是臨時組隊嗎？”

李祺點了點頭。

程淩道：“據我所知，庸王好像是有固定的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