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到最後,李祺是幹什麼也不是,隻能站在一旁無奈道:“你能不能起來,我真的沒有生氣。”
可即使這樣了,宮女也隻是停下來手上的動作,整個人還在不停顫抖着啜泣。
别看李祺平日裡脾氣好,她其實也有讨厭的事,她最讨厭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哭,所以她這好脾氣一大半還是那些在她面前哭過、哭得她頭疼才使她答應什麼事,又或者是她怕别人要給哭才答應什麼事的那些人傳得。
至于今天這種場面,李祺屬實是沒有想到的。
不過好在在她愁眉莫展之際,江思從外頭小跑了進來。
許是裡面的動靜太響,讓她老遠就聽到了動靜,李祺知道她是從外頭回來,看着便是一臉焦急的模樣。
不然也不會還沒靠近,江思便問發生了什麼事。
李祺是真無奈,示意江思看那個小宮女。
江思是個“秉公執法”的人,那抽搭搭的樣子,江思隻一眼便明白了李祺的意思。
她立馬沉聲道:“來人,帶出去。”
外頭的侍衛聽此進來帶人,人走過,滿室的啜泣變為更慘利的求饒聲。
李祺閉了閉眼,道:“帶到外面去就好。”
她最不願的,便是這種局面,方才有那麼一瞬間,她到底還是不忍心。
李祺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她是心軟的人,而這東宮除了江思,再也沒人比較“鐵面”了。
處理完這事,李祺忽而想到江思怎麼才來,放松下心來問了嘴:“對了,你去哪了,怎麼才來?”
江思這才說起正事來,說到張皇後那邊差她過去,給她帶回來了一套衣服給太子,還讓她帶話給太子,說是下午一塊上城郊賞花。
城郊賞花,也是稀奇,李祺一愣,問道:“今日下午?”
她不免多疑,這一來一去起碼要費去不少光景,何況賞花,宮裡頭也有,幹嘛非要去外頭看。
李祺想起一茬,不免又問:“确定隻是去賞花,不是什麼别的?”
江思點頭道:“皇後說了城郊的花開得正豔,近些天正好殿下一直在宮裡,她身子骨剛好,想着一塊去散散心。”
李祺這才放下心來。她怕不是怕别的,隻是今日皇上剛說要她多和趙家姑娘接觸,現在皇後又喊他去郊外賞花,這實在無法讓她不去多想。
吃過午飯後,李祺帶着江思一同乘轎出發。從皇宮去到郊外,左右要花上幾柱香的時間,李祺前一日沒有休息好,這會便趁着過去的時候靠在轎上小眯。
大抵也是真累了,才出皇宮沒一會,李祺便沉沉睡去,以至于當她在醒來的時候,她人已到了趙府門外。
李祺是給一陣對話聲吵醒的,她在夢中似乎是聽着了趙雲爾的聲音,迷迷糊糊聽到她在問:“裡頭真的是太子殿下嗎,他為何不下來?”
本以為是錯覺,接着是江思的聲音傳來:“是,殿下在看公文。”
李祺一愣,左右看一眼,才發現江思真的不在。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李祺怎麼就信了說是同皇後一起去賞花,還真隻有皇後呢。
沒一會,江思從外頭進來。
李祺平靜地看向她,問道:“怎麼回事?”
江思也是沉得住氣的個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講,原來是皇後騙了他們,又道,“奴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皇後娘娘直接把我們的夥夫給換了。”
說着,江思看了眼車窗外,“這不老遠趙姑娘就在門口等着,想必這是皇後娘娘所安排的,不過殿下放心,趙姑娘說了,今日并不想要殿下陪她做什麼,她聽聞城郊有所寺廟很靈,想讓殿下陪她一同前往。”
寺廟?
李祺聽到這也不好再說什麼,她人都到這了,現在都已經再往寺廟去的路上了,她還能說什麼?
不過聽江思這樣講,她又有所好奇起來,“哪所寺廟?”
江思想了想道:“剛剛趙姑娘說起過,好像是甯康寺。”
甯康寺?
李祺這會是想淡定都淡定不起來,甯康寺雖然盛名在外,但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不會對外開放,一個姑娘家的,怎麼會知道這個。
李祺問:“她确定說了去甯康寺?”
江思一看李祺的面色有變,有些沒搞清楚狀況,但她細細一想,殿下在回宮之前不就是養在寺廟中的嗎?她喃喃道:“….可是不能去?”
李祺也并不是這個意思,既然出來了就沒理由把事情做成那樣絕,隻怪她下意識想起一些事情。
車輪滾滾向前,壓過路牙子發出聲響。李祺揉了揉眉心,歎氣道:“也不是,隻是我聽聞甯康寺隻有初一、十五才對外開放。”
原來是為這事,江思不解其中意,寬慰道:“殿下放心,趙姑娘既然說了要去甯康寺,那肯定是提前打探好了的,殿下隻當陪着一趟,要是不願說話,我陪着她講。”
李祺哪是這個意思,她橫豎介意的又不是跟不跟人相處,倒是江思這話提醒了她,她點點頭,補了一句:“倒也不用對她太熱情了,對别人怎樣對她也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