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略一沉思,正欲補充,李怏忽地一笑:“朕的意思是你每年的願景無關乎都是百姓,國家,難道說你沒有些關于自身的願景嗎?”
李祺不由愣住。
皇上這個意思....怕不是要給她納妃?還是說要讓她像甯王那樣考慮一下終身大事?
關于這些,她都不曾考慮。
可有時候人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下一秒,李祺就聽李怏道:“朕聽說兖州刺史家有一女,賢惠淑良,今年到了出閣的年紀,太子過了年二十有一,東宮也該有個女主人了,是吧?”
李怏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這是要給李祺納妃。
台下的大臣聽了這話,紛紛開始躁動。
話說兖州的王刺史可謂是皇上的心腹之一,皇上有意要為他家女兒指婚,指的還是太子,尋常人那是枝頭攀上鳳凰,一日高飛。隻可惜今年這宮宴,王刺史尚在兖州沒有趕回來,不然這是何等的風光。
眼下王刺史不在,大家也就隻能把目光投向太子。
不過太子不比甯王,他一直長在皇上的羽翼之後,在朝中沒有什麼勢力,大臣們與他都算不上親近,一時間倒沒有人先開口說些恭喜他的話。
大家又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又把目光看向太子的老師。
這種場合理應是何冠儒該先開口。
可誰又能想到何冠儒是真沉得住氣,皇上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要王滿長家的女兒,這闆上釘釘的事,就差一道聖旨,當老師的居然不先恭賀太子,反而還很淡然地目視前方。
哦。
大家突然反應過來。
何冠儒這是在不滿。
大家都知道何冠儒家早前也有一女,出得那叫一個水靈,年紀小小就落落大方,隻可惜早早就病亡了,不然憑和太子的這層關系在,就算皇上不同意人做正妃,怎麼說也能當個側妃。
真是可惜啊,可惜。
大殿内難得一室沉寂,李怏見李祺沒反應,又問了遍:“太子你怎麼看?”
李祺一直都知道自己自打入了宮之後,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将與之前不同,不光是身份上,還包括一些事情上。
她自小長在寺廟,本就對感情上面的事情不敏感,她雖早有準備自己坐了這個位置會有這一天,但真問起來,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先前皇上也有為她指過婚,但都被皇後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今日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在問,擺明了這事是沒得商量。
李祺擡眼看向張皇後,想着這種時候,她應該很快就會開口。
隻可惜李祺想錯了,這種場合不是張皇後不想不開口,而是在宮宴上面對着一幫大臣,她不好打皇上的臉。
她對她搖了搖頭,意思是今天這事你自己解決。
李祺沒有辦法,隻能道:“父皇,請釋臣不許,如今家國未定,邊關百姓生靈塗炭,臣無心兒女情長之事。”
這話一處,滿殿噤聲,李怏一瞬就皺起了眉頭。
但在宴席上,他不好發作,随即眯了眯眼睛,再看向李祺時竟笑了笑。
“邊關之事有邊關将領在,你遠在京都心懷天下朕可以理解,但娶太子妃這不是你一人的事,此乃天下事,天下共喜之。”
别看皇上現在是笑着,仔細一瞧,是皮笑肉不笑。
看到的人全皆抖了一抖,不敢往大殿正上方看去。
好端端的宴席,突然變了一種意外,眼看着氣氛不大對,李榮成出來幫着皇上打圓場道:“是啊,三弟,你還不懂啊,這有人妃子的地方才算家呐。”
有李榮成這樣一打圓場,有的看熱鬧的大臣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皇子們與皇上的位置比尋常人高了一些,李榮成一時也不知道是那個膽大的家夥在笑,便嚷道:“笑什麼笑,有什麼不對嗎?”
無人敢回應。
皇上就知道老二一開口能毀了一樁事,既老三在宴席上都這樣說了,他也不想逼迫他,反正這事也不是一日定得下來的。他還記得自己坐上這皇位之前,是被自己母妃逼着娶的當年的皇後,他倒是理解老三現在這種反常行為。
他剜了李榮成一眼,而後看向李祺:“罷了,你的婚事是大事,也不是說說就能定下來的,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是要抓緊。等到開春禮部忙了,到時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安排好的。不過你先回答朕,是不是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