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是長卷,總共十頁。還沒把試卷完全展開,林嶼謙就停手了,放下試卷,翻到了“第二部分閱讀”所在的那一頁。“A篇”倒還好,算是簡單的信息提取題,“B篇”是記叙文問,稍微加大了一點難度,林嶼謙寫的時候,吃力感上來了,最後那道主旨大意題,他很不确定,故事也是看得半懂。
“C篇”和“D篇”光文章就鋪開得密密麻麻了,說明文和科學研究報告,看得林嶼謙腦子裡有點“翻江倒海”的感覺。
忍着一口氣,林嶼謙硬着頭皮寫完了“ABCD篇”的閱讀。選完第35題時,他深深地呼了口氣,心裡泛上一陣如釋重負的感覺。
一對答案,哈哈。林嶼謙無語的笑了一下,十五題錯七個,算是錯了一半了。
更不用說曆史地理政治這三科了,他壓根就看不懂。曆史選擇題,他覺得“ABCD”四個選項都對;政治翻到邏輯題和哲學題更是兩眼一黑;地理的自然部分,完全不明白。
這試卷的難度比當時“藝體插班生分班考”的題目難多了,林嶼謙不解,兩個月沒看書,做題的手居然生疏成了這樣
“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林嶼謙開始有的沒的哼起歌來,一旁正在看書的許澤聽見他的動靜放下了書伸長脖子看了過來。
“做題呢。”
“不會寫。”
許澤拿走了林嶼謙手裡的筆,說:“反正現在沒人,要不,我們别在這待着了。”
“去打球啊?”林嶼謙來了興緻,準備收拾桌上的筆,“走啊。”
“走,帶你去打球。”
許澤領着林嶼謙出了校。
執禮附中暑期沒有學生門禁,刷卡出入即可。隻是刷了卡之後,班主任那的智慧校園會有提醒。不過,二十班是藝體班,本來現在就沒有老師值班,況且,據傳藝體二十班要換班主任,新任班主任還沒确定是誰。
出校門後,林嶼謙以為許澤要帶他去校外的球館。一路上他還納悶,為什麼不去學校自己的體育館。
直到走過了公交站,過了馬路,再走了大約一公裡,來到一棟樓下,林嶼謙才得知,許澤所說的打球,是打台球。
兩個人花了八十八,開了一個兩個小時的台。
以前在江廈,林嶼謙隻和那邊的隊友們打過幾次團建球,在他眼裡,自己對台球的技術,掌握的還不是很到位。
許澤讓他來開球。
兩人邊聊邊打,聊了幾場比賽,又聊了聊以前各自學校裡的事情。兩個小時一過,兩人繼續把時間續到了下午的五點半。
隔壁桌換了兩撥人,還都是家長帶着上小學的兒子女兒過來的。看到此情此景,許澤不禁跟林嶼謙感歎道,現在的小學放學放得真早。
約莫五點十分,兩人結束了最後一局,坐下來休息。期間,許澤到一旁接電話去了。林嶼謙剛連上手機數據,就收到了談夏發來的微信。
聊天界面上顯示對面發來一張圖片,點開一看,圖片的内容是二十班的空教室,緊接着圖片後面就是一句“人呢?”
林嶼謙剛想回複,對面又發來了一條信息:“跑哪玩去了?”
還沒回複,林嶼謙就聽見一旁的許澤正在朝外面招手,還一邊說着“這邊!這邊!”
手機震動了一下,林嶼謙拿起手機看見了談夏發來的新消息——一張他剛才打台球的照片和一句話:“原來在這玩啊。”
那句話後面還跟着一個“憤怒”的線條小狗的表情,林嶼謙擡頭,看見談夏面無表情地朝他走來。
林嶼謙不禁倒吸了口氣。
談夏也越走越近。
“你……怎麼來了。”
談夏說:“今天講試卷。”
“哦。”
“我以為你在學校自習,所以我到你班上找你去了,沒想到你不在。後來吳川打電話問了他朋友才知道,你們在這。”
“不好意思啊,沒跟你在微信上說。”
“無傷大雅。”談夏看着林嶼謙說,“你怎麼表現出一副出來偷玩被我‘抓包’了的樣子。”
林嶼謙尴尬地把左手搭在了脖子上,試圖用笑來緩解氣氛,“有……有嗎?”
談夏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等他倆聊完,旁邊的吳川已經給李禾風介紹完許澤了。五個人相互認識了之後,正好也到了台球桌結賬的時間,趁着結賬的空隙,幾人還在商量一會去哪吃飯。
去餐廳的路上,林嶼謙才從談夏那得知,今晚學校沒有安排答疑和晚自習,晚上學校要做開學前巡查,看看還有沒有要修修補補的地方,趁着假期的尾巴趕緊修了。
好在一桌都是“e人”,聊得比較開,氣氛很是活躍,相互之間熟絡起來,也是比較的快。
店裡的電視還在放着那部經典的《太陽的後裔》,很是搭配當下的烤肉氛圍。談夏還不忘給林嶼謙推薦這部片子,林嶼謙說一定會看的。
談夏說想重溫一下這部片子。
于是兩人便約着周末到其中誰家去看。
整個晚飯,林嶼謙吃的不是很多。送完談夏回家,在家休息了一會,他就下去夜跑去了。
談夏回到家看了會手機,從書架上抽出了那本小坂流加的《餘命十年》,坐在台燈下,翻開了第一頁。
窗外依舊是夏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