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瑜白了眼還未走遠的江玉:“讨人厭得緊。”
“走吧,”唐煦遙摟着美人往卧房裡走,“将衣裳換下來,這狗不大幹淨。”
唐煦遙的衣裳是唐禮送來的,送了一套新的寝衣,還有平日裡穿的刺繡常服,官袍拿回去洗了,轉天早晨就能幹。
江翎瑜走這兩圈有些累,脫了常服就不換了,隻穿綢子寝衣在卧房裡待着,攥着唐煦遙的手将他往床榻上拽。
唐煦遙見狀也換了衣裳,隻穿白寝衣坐在江翎瑜身側。
江翎瑜這卧房裡是真甜,唐煦遙嗅了嗅,隻從這複雜香豔的味道裡嗅出一些茉莉的香氣,其他的還是有些分辨不出來。
江翎瑜側着身子伏在唐煦遙膝間,閉上眼,小聲嘀咕:“我好累。”
唐煦遙的指尖抵住江翎瑜後心輕揉,溫聲問他:“我抱着你歇會好不好?”
江翎瑜坐直了,軟聲點頭:“嗯。”
唐煦遙張開雙臂等美人倚靠過來,他卻将後背靠在床頭,向着唐煦遙張開雙臂。
這綢子寝衣有些松垮,美人的袖管垂下來,露出細白的手腕。
唐煦遙劍眉輕擡:“怎麼了?”
江翎瑜笑眼似彎月:“我也想抱抱你。”
“我多重,”唐煦遙心癢難耐,但有諸多顧慮,遲遲不上前,“怕壓疼了你的身子。”
“沒事。”
江翎瑜溫聲說:“讓我抱你。”
唐煦遙輕勾唇角,慢慢靠過去,倚在江翎瑜懷裡。
江翎瑜細玉藕似的手臂環住唐煦遙健碩的肩側,用力抱着他。
唐煦遙有些疑惑,說時掌心撫着美人的腰:“怎麼突然想抱着我?”
“沒有為什麼,”江翎瑜抱的認真,手一刻也不撒開,“就是想抱。”
這小美人,唐煦遙輕笑,任性得可愛。
唐煦遙倒是擔心他累着,隻讓他抱了一會,還是将他攬自己懷裡伺弄着。
到了晚膳的時辰,江翎瑜又鬧着不吃,唐煦遙正哄他,江玉忽然叩了門。
江玉:“主子,唐大人,刑部的祝侍郎送來一簿案卷。”
“案卷?”
江翎瑜與唐煦遙對視了一眼,才說:“拿進來吧。”
江玉将案卷遞給江翎瑜就出去了。
“是什麼樣的案子。”
唐煦遙有些不解:“為何這麼着急?”
江翎瑜倚在唐煦遙身上,将案卷打開:“這事你可問着了,我剛上任幾天,怎麼能知道刑部接什麼樣的急案?”
唐煦遙:“.....”
也是,問得有些冒昧了。
江翎瑜打開案卷,這上頭寫的是京師的案子,他拿起來,與唐煦遙一同往下看。
案卷原文:“今日辰時,京師何府出命案一件,公子何銘,年十七,于府内斃命。身中十刀,喉頸處疑似有飛針穿刺,系緻命傷,未服毒物,何府仆役均未聽到呼喊打鬥聲。”
“何府?”
唐煦遙蹙着眉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工部右侍郎何蓉的公子,我聽說他家的公子平日裡遊手好閑的,時常惹事。”
“有這樣的可能。”
江翎瑜擡眸:“要不是朝廷大員府上的公子,案子再大也大不過順天府,為何要呈到刑部?”
唐煦遙點頭:“嗯。”
“你有沒有覺得這種死法很蹊跷。”
江翎瑜心中疑窦叢生,望着唐煦遙說:“大琰已是盛世,想必不再是江湖術人拉幫結派的當山大王的時候,誰會用飛針傷人呢,使人無聲無息的斃命。”
唐煦遙回憶說:“嗯,崇明登基時先整饬的就是各幫派的江湖術人,現在這些人不可能翻起水花。”
他忽然“嘶”一聲,欲言又止:“但是......”
江翎瑜見唐煦遙不說了,忙問他:“怎麼了?”
唐煦遙壓低聲音:“這些身懷本領的人,好像大多都被朝廷招安了。”
“招安?”
江翎瑜眉頭輕蹙:“招安之後都放到哪些司去了?”
“應該是,”唐煦遙嗓音比剛才更低沉,“應該是東西廠和錦衣衛,這兩廠一衛常使暗器毒物,崇明帝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此,我懷疑.....”
唐煦遙猜測:“這些江湖術人就是崇明帝撥給那兩廠一衛的。”
“啊?”
江翎瑜有些驚詫:“崇明帝這不是縱容他們傷天害理嗎?”
“怎麼說這事呢。”
唐煦遙有些為難:“崇明帝之前的皇帝盛寵權宦,攪得整個朝廷烏煙瘴氣,後來崇明帝即位,把他父親曾寵信的宦黨全殺了,東西廠提督換成廖無春和商星橋,立了他自己的勢力。”
他接着說:“當初崇明帝把這些人給了東西廠,是為了鞏固皇圖,他可能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一步,有人利用這些武藝高超的人作奸犯科。”
“那這樣就難辦了。”
江翎瑜輕歎:“這是有人要把我架在火上烤,讓我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