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唐煦遙開口問好,手上還為在江翎瑜暖身子,“您進來就把門帶上吧。”
江懷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看看病中的兒子,忙把門關上,三步兩步走到江翎瑜床前:“霖兒,又胃痛了嗎?”
江翎瑜還抱着唐煦遙的肩頸,睜開眼睛點點頭:“嗯。”
“唐将軍,”江懷臉色不是很好看,像是強壓着脾氣似的,溫聲問,“你跟霖兒認識?”
唐煦遙答的面無表情:“剛認識。”
江懷驚詫萬分:“剛認識?!”
唐煦遙蹙眉,斜睨江懷:“怎麼了?”
江懷見江翎瑜也将唐煦遙抱得很緊,就不再往下說了:“沒,沒事。”
這個江翎瑜潔癖很重,特别不喜歡别人碰他身子,更不說誰還能為他暖一暖胃。
唐煦遙在沙場多年,向來沒傳過他有女眷的消息,是出了名的不近美色,坐懷不亂,江懷尋思,按理說他不該如此不矜重。
那就是江翎瑜主動抱了他?
因為整個江府,也就江懷跟江夫人能觸碰一下江翎瑜,不然這個唐煦遙怎麼剛認識江翎瑜,就又能抱他又能摸他?
江懷想得通是江翎瑜先親近的唐煦遙,隻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親近人家,隻好照舊問他的病:“現在腹疾好些了嗎?”
江懷臉色和口氣不是特别好,像是在生氣,又無法發作,江翎瑜自幼會看這些,早就有察覺,以為是為着别的事,沒多想,加上因為江玉的事心中不悅,就擺出更難看的臉色,斜眸看了父親一眼,覺得江玉這事做的實在多餘,冷聲開口:“父親,以後江玉私自報信這個臭毛病我會好好管的,我也好些了,父親請回吧。”
“江玉不對,”江懷見兒子心情不好,不敢硬沖着,轉而為江玉說了句話,“那他也是憂心你不是?”
“那不成。”
江翎瑜越說越生氣:“既然他是我府上的管家,為何做事之前不先問我,還想着先找父親。事已至此,那就讓他回父親府上繼續當差吧,現在就将我賜他的名字還給我,人父親帶走,我不要了。”
“霖兒,”江懷急忙安撫他,“為父訓他就是了,這事他做得确實不對。”
江玉在門外聽着江翎瑜這樣生氣,心裡有些發虛,也為剛才私自去找江懷的事後悔。
盡管江翎瑜已經自立門戶,有了自己的府邸,他還是忍不住把江翎瑜當成小孩看,一有事還是想先跟江懷說,現在知道事情做得欠妥也已經晚了,終究是惹惱了主子。
“好了,”唐煦遙不摻乎,但唇間輕微動了動提醒江翎瑜,“你還身子不适,不要生氣了。”
江翎瑜聞言,乖乖偎在唐煦遙懷裡,怎麼也不再搭理江懷了,隻說:“這人是說什麼我也不留了,父親把他帶走吧。”
“父親這就去訓他,霖兒莫生氣了,養腹疾不好動怒的,”江懷當時着急過來,也沒細尋思江玉這事做得多不妥,現在想想也覺得過分,他走之前又向唐煦遙道謝,“多謝唐将軍悉心照料犬子,要是你們聊得來,今後也可常見面,來我府上或者是平陽郡王的府上一同用膳也好。”
唐煦遙話少,更不喜讨好這一套,隻點頭:“好。”
江懷走後,江翎瑜還是不高興,窩在唐煦遙懷裡一聲不吭地生悶氣。
“别生氣了,”唐煦遙摸着他腹中生冷,繃得又緊,稍用了些力為他揉揉,“你身子不好,得多在意些。”
江翎瑜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唐煦遙抱着江翎瑜哄了一會,想起江懷剛才說的話,就問他:“你的小字是霖兒?”
“是啊,”江翎瑜如實說,“我表字是天霖。”
“用天做表字啊?”
唐煦遙問:“江太傅不常這樣叫你吧,天字是不是與天子犯沖,得避諱些?”
江翎瑜斜他:“天子能用天字,我就不能用?字又不是皇帝造的。”
“你這小孩兒膽子大得很,”唐煦遙失笑,“這樣的話不準往外說,那些文臣黨林頗多,本來七七八八的破事就不少,不知道哪個聽了去就想着法子彈劾你。”
真是有意思得緊,小美人脾氣還不小。
“那.....”
江翎瑜擡眸,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你不會跟皇帝告我的狀吧,我聽說你是皇親國戚來着。”
“是皇親國戚又怎麼着,”唐煦遙不以為意,“我不在皇宮長大,跟着父親在紫禁城外居住,和崇明帝一點也不親。再說了什麼告這個那個的,我都快而立之年了,哪有心思跟你玩些過家家的東西。”
江翎瑜離他那麼近,忍不住再仔仔細細地看看他的容貌,盯着他深邃的眼睛,輕聲問他:“那你的表字是什麼?”
唐煦遙即答:“簡甯。”
“你父親會叫你甯兒嗎?”江翎瑜不禁覺得想笑,唐煦遙這樣高大健碩,小字卻叫甯兒。
一提甯兒,江翎瑜平白無故地心中一動,不知為何這樣親昵熟悉。
“不會啊,”唐煦遙聞言笑了笑,“武将之家鮮有叫這樣溫軟細膩的小字,大多都是直接叫表字。”
唐煦遙覺得江翎瑜很可愛,神情活潑得很,像一匹小貓兒。他平時話雖說的難聽些,唐煦遙覺得他應該就是這樣的脾性。
“我困了。”
江翎瑜軟聲問:“抱我緊些好不好?”
唐煦遙懷抱着美人,望着他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