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紀星不在王府的這一刻,天狼王和虞沐北的臉色比元真子還要難看。
“你們知道什麼?”元真子目光銳利地看向這對父子倆。
虞沐北道:“我們這,到了晚上之後,就不能讓五歲以下的小孩出門。不然,有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再也找不回來是什麼意思?”元真子神色嚴肅,心下倒不慌。
他與紀星之間契,現在沒有異樣的感覺,說明,小娃娃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是邪祟。”天狼王比虞沐北知道得略多一些。
孩子是在王府失蹤的,他也不會坐視不管,當下集一面集結人馬,一面向元真子解釋:“自百年前天梯斷裂,這世間便無人再能修仙成功,倒是有邪祟作亂。”
每隔一段時間,京城就會有不足五歲的小孩失蹤。
起初,他們以為是有人為禍,後來發現,那些孩子都是些天黑了沒有及時回家的,他們好似約好了般往同一個地方去,而後,再也沒有回來。
包炙聽得毛骨悚然:“就沒人攔一攔這些孩子嗎?”
天狼王苦澀:“一開始自然有人試過這樣的法子,可這些孩子就好似着了魔一般。”
包炙:“誰攔殺誰?不至于吧?不到五歲的孩子啊。”
虞沐北握拳:“被攔住的孩子就會像包子被蒸一樣膨脹起來……不……比包子膨脹還厲害,直到炸開成血霧。”
包炙:“……”
感覺有被内涵到……
虞沐北:“小時候我頑皮,不信,直到,哥哥就是這麼沒的。”
不然,世子之位還落不到他的頭上。
包炙語塞,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安慰一下這對可憐的父子,想了想,問元真子:“仙長,真的是邪祟作亂嗎?這個世界,隻有邪祟沒有神明,太可怕了吧?”
元真子看他一眼:“誰說沒有神明?”
這個時候,紀星已經和一群孩子都爬進了一個不起眼的院子中。
院子不過一進,但幾十個孩子爬進去,院子依舊顯得空無一人。
紀星眨巴眨巴眼,發現身邊的孩子都眼神空洞,行動僵硬,似是被什麼控制一般。
進入院子後,她跟着那群孩子鑽入一條長長的甬道,直到進入到一個散發着惡臭的空間裡。
空間大得足夠容下上百個孩子,青石磚上有已經幹涸的褐色血迹。
貓着身子,她在孩子中穿行片刻,她發現,過來的不僅有孩子,還有一些頗有靈性的動物。
隻是當她想問問白澤時,發現這裡被限制使用靈力,無法和白澤溝通了。
小家夥爬得有些累,就爬到身邊一隻黑色的狗背上,讓它馱着自己,目光慢慢變成空洞的樣子。
一隻蝴蝶從甬道飛了進來,正是之前被小家夥追趕的那隻。
飛到高處的一塊平台上,變成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女,朝平台上的另一個女人行禮:“柳琴大人,這是屬下為主人找到的九九八十一個與靈氣極有親和力的幼崽。”
被稱為柳琴大人的人一身綠衣,腰間挂着許多長條的綠帶,随着她往前走動的步子,露出光潔白晳的大長腿。
紀星晃蕩了一下垂在小黑狗身側的短腿:吸溜,這條腿好長,好美,星星想要!
感覺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柳琴狹長的美眸掃過空間:“聽說,有三名巫族人到了?”
蝴蝶女俏笑着:“巫族那些人,也就血脈之力對主人有些用,到如今,不剩幾個了,血脈也已經稀薄得不值一提。若是主人喜歡,祭天的時候享受便是。”
柳琴的神色略放松少許:“你今日辦事,可有遇着什麼異常的事?”
異常的事?
蝴蝶女瞬間想到了紀星半途被街邊食香吸引去注意力,随即搖頭道:“沒有。”
她可不會承認,自己連盤菜都不如。
聞言,柳琴不再追問,隻道:“欲魔的氣息消失了。”
兩女聊得投入,沒注意到爬了一路的紀星已經餓得扁嘴了。
她站到小黑狗身上,張開雙臂,對兩女問道:“餓了,有飯吃嗎?”
她聲音不大,依舊在這個特殊的空間裡傳到了兩女的耳中。
隻是兩女都隻是眉頭一動,僅當自己聽錯了,沒有在意。
紀星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肚子,咕哝:“叫窩來又不給飯吃,窩要鬧了。要鬧了!”
小腳一踩,小肩一沉,小家夥氣沉丹田,深深地吸一口氣。
先前沒入幼崽們口鼻的黑色霧氣被她一道道吸出。
兩女依舊未留意,因為蝴蝶女拔高了音量,顯然極為詫異:“欲魔的氣息怎會消失?難道他找到回魔界的法子了?”
“不知。”柳琴蹙眉,“回魔界有什麼好?要我說,倒不如在這一方世界獨大,誰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隻是欲魔雖境界不高,但擅于操控人心,能輕易将人玩弄于鼓掌,突然消失還是讓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是進宮去了也不一定,他先前嚷嚷過許多次,要進宮奪那皇帝的身子,為了不被宮裡那鬼東西發現,隐藏了氣息也說不定。”蝴蝶女想了想,又道。
想到宮裡那個懸在他們頭頂的東西,柳琴眉頭反倒松開了:“主人說過不要去惹那東西……罷了,我先把這些東西轉化成主人能用的。”
她嘴裡的這些東西,指的是這八十一個幼崽。
隻是待她看過來時,這些幼崽的神色都正變得清明,看到自己出現在陌生又發臭的地方,哇哇大哭,夾雜着狗吠、貓叫、羊咩、牛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