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身體龐大，直起身子來，擋住了天上的月亮，陰影蓋住了地上三人，但他們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之色。陸仁己平靜地望着頭上那碩大的蛇身，思考着獸核存在在它身體哪處。

白蛇不驕不躁，也或許是覺得勝券在握，竟沒一下子就展開攻擊，而是依次對着三人指指點點。“你。”它看着徐平，“你殺死了我的女兒，後面又殺了我一個族人。”“你，”它望向黃雨田，“你傷了我的女兒，還殺了我好幾個族人。”“至于你！”它猛地看向陸仁己，“你殺了我數不清的族人，還意圖燒了我的林子！”

它的怒火逐步攀升，粗長的蛇尾拍打着湖水，巨大的水花被濺落在岸邊，幾乎要滴到三人身上。見此，陸仁己默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聽到白蛇的話，徐平有些吃驚，他在早上離開幻境後也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大火，這火大得驚人，要不是被人及時熄滅，他們想要出去還有些困難。他忍不住問陸仁己：“那火是你放的？”

陸仁己不做聲，默認了他的話。

“它說你殺了很多蛇？”徐平又問。

陸仁己瞄了一眼憤怒的白蛇，輕聲回道：“嗯。”

徐平暗暗吃驚，他竟然有如此實力？他真的隻是一個邊緣區的小商販嗎？

“死吧！”被忽視的白蛇沒了耐心，突然發起猛攻。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毒牙，直直朝三人所站之處襲來。

雖然它化身是個美女，但嘴裡的味道卻令人不敢恭維。黃雨田捂上口鼻，嫌棄地說：“你也好刷刷牙。”

白蛇沒理他，繼續俯身落下。三個人動作都很敏捷，輕松地避了過去。白蛇的頭重重地撞在地上，一時間地面震動不止，原本平坦的草地龜裂開來。數不清的血色小蛇從縫隙中鑽出，朝着三人爬去。

“什麼東西，怎麼和蟲子一樣！”被小蛇追着的三人被迫分開，黃雨田有些犯惡心，“你到底是蟲子還是蛇啊。”他擰着眉，掌心裡的雷電不要錢似的砸向周圍的小蛇。

白蛇沒說話，擡起頭後連着捶向地面，也沒想砸中三人，隻是随機地左捶一下右捶一下。

怎麼像個人機一樣。陸仁己心裡默默吐槽着。這條巨蛇的動作就像上紀元的古早遊戲的boss一樣僵硬而有程序性。但随着地上裂縫的增多，和越來越多爬出來的小蛇，陸仁己覺得它的目的并不單純。

難道它想打人海戰術？陸仁己思索着，但他看這巨蛇的體型，又覺得沒必要。黃雨田說得對，這些小蛇比蟲子強不了多少，打它們也隻是浪費子彈。那白蛇把它們召喚出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正當陸仁己想着，巨蛇卻不再撞擊地面。奇異的嘯聲從它嘴裡發出，使地上的小蛇不再遊動。三人停下動作，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白蛇輕蔑地看着三個人類，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它猩紅的信子在嘴裡若隐若現：“你們這時來打我，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别人啊？”

隊長黃雨田笑了：“怎麼說呢，兩者皆有？”他從不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答應穆萬清來為民除害是一方面，獵得高等妖獸換取高額利益又是另一方面。

“呵。”白蛇垂下腦袋，真沒意思。它的瞳孔急劇縮小，顯然是想發起進攻。

“稍等，我打斷一下。”出乎意料的聲音響起，兩人一蛇看去，是陸仁己。他一臉好奇地問出了與現在毫不相幹的問題：“你就靠死在林子裡的人類屍體為食？”

“？”白蛇湊近男人，他們的距離不過幾米，陸仁己可以感受到它炙熱的吐息。白蛇嘶嘶吐着信子，幾乎要碰到他的臉上。如果是别人，在這麼大一隻妖獸靠過來的時候早已吓得兩股戰戰，但陸仁己卻毫無懼意，淡定地看着蛇臉。

黃雨田斂起笑容：“怎麼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陸仁己回頭一笑：“沒事，單純好奇。”

白蛇看看眼前的男人又看看遠處的黃雨田，一時琢磨不清這些人類的意圖。它本不想回答他們這些無聊的問題，但鬼使神差的，它還是說了：“誰會吃死人？我隻吃新鮮的。你們早上來也看到了，這池子裡的就是我的食物，可惜他們不好吃，身上的靈力沒有多少，我嘗了幾口就扔了。不過，我現在很高興啊，你們聞起來很好吃啊，我有口福了。”它說到一半，看回陸仁己：“除了你，你聞起來就不好吃。”

陸仁己不以為意，他才不關心自己好不好吃呢，他隻是接着問：“所以你不會讓你的手下把人毒死再弄過來吃？”

白蛇笑了：“人類一死，身上的靈力沒多久就流失了，味道也會變得難吃。”

陸仁己沒想到這條蛇還挺有誠意，願意認認真真回答自己問題。他誠懇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