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男一女來勢洶洶,他們不懷好意地盯着對面的五人。
“啧。”一個黃毛踏出一步,似乎是這五個人的頭頭,他傲慢地說:“怎麼回事啊,搶我們的獵物啊。”
“你們的?”瓊皺眉,“我們擊殺的妖獸怎麼就成你們的了?”
“呵。”黃毛突然和同伴們笑作一團,他又說:“我們之前就約定過吧,每支隊伍在自己劃定的區域獵殺妖獸,妖獸在哪就是誰的獵物。你們不會忘了吧。”
“所以這隻巨山羊在我們這,它就是我們的獵物。”瓊冷漠地回道。
“但是之前它是我們的獵物。它一開始在我們那,我們先攻擊的它。你們别忘了,我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誰先攻擊獵物,獵物就歸誰,不管它跑到哪裡。”說完,他指了指巨山羊右邊前蹄上一個焦黑的印記,笑着說:“這個印記你們不認識,老徐總認識吧。”
衆人朝巨山羊的後腿看去,确實有一塊籃球大的焦黑色印迹。由于巨山羊本身是棕色的,加上大家都在忙着對付它沒仔細觀察,五個人竟沒一個注意到了這塊不同尋常的印迹。
“老徐?嗯?你說話呀,你原來是我們隊的,難不成這麼快就忘了我的劉氏爆破彈爆炸後獨有的印迹?”黃毛拖長了語調,對着徐平喊道。
被點到名字的徐平沒法,隻能咬牙切齒地跟同伴确認到:“确實是。”
“哈哈哈哈!”聽到徐平的話,黃毛大笑起來,他猖狂地說:“那你們想幹嘛呢?搶我們的獵物?還有沒有道理了?”
黃毛過于張狂,即使是陸仁己都開始對他心生厭惡。即使他們确實先攻擊力妖獸,但沒人能證明他們是剛剛攻擊的,還是之前攻擊的,就算是之前攻擊的,真正殺死這隻妖獸的是自己五人。他們隻憑一個印迹就想不勞而獲地搶走全部成果實在是過分狂妄了。
果不其然,瓊立馬反駁他:“縱使是你們先攻擊了這頭妖獸,誰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幹的?要是它在你們攻擊之後平安無事,再閑逛到我們這裡,它就是我們的獵物。”
聽到她的話,黃毛誇張地瞪大雙眼,他回頭對同伴們擠眉弄眼,五人又笑了。黃毛又說:“你們好好看看吧,這羊身上的印迹新鮮着呢。老徐應該看的出來吧,畢竟你跟了我這麼久。”
徐平似乎很不想面對黃毛口中的“昔日的同伴”,他瞄了一眼印迹,無奈地點點頭。
“哈!你們自己的人都說這獵物是我們的了,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黃毛嬉皮笑臉道。
“我沒說!”徐平怒意升起。
瓊接着說:“就算你們先于攻擊了這頭妖獸,但是我們獵殺它時,你們可一點沒露面,怎麼,我們剛殺完,你們就到了?天下還有這麼巧的事?”
“那又怎樣?我們跑得還能有它快?”黃毛無所謂地說,“反正我們先攻擊的,它就是我們的獵物,你們無權拿走!”
“你!”瓊氣地說不出話來。
沉默的徐平忍不了了,他怒着對黃毛說:“劉犇,你别太過分。王喬能力提升速度的,你們追不上,他也追不上嗎?”
“哈!”劉犇翻了個白眼,他上下掃射了一番徐平,說:“王喬一個人多危險,我們一支隊伍當然要一起走。我說你啊徐平,一年沒見了,你怎麼還是這樣,木楞子一個。”
徐平青筋暴起:“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好好好,”劉犇誇張地歎了口氣,雙手叉腰,笑着對徐平說:“好歹我們也做了幾年隊友的,不就是不要你了?你就這麼對你的老朋友了。”
徐平怒不可遏:“你們不配當我的隊友。”
“哼!”劉犇冷哼一聲,不屑地說:“跟狗待了一晚,就有了狗膽了?”
熟悉的記憶席卷徐平。徐平從小在尼科鎮長大,他是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不過流浪者的小孩大多都是孤兒。長大的孤兒湊對再生孩子,父母方要不慘死在妖獸嘴裡,要不餓死在冰冷的冬夜。總而言之,流浪者大多都是孤兒,一些善良的人因為同病相憐和少有的善心,會給哪些還沒有生存能力的小孩東西吃。于是,大家從小吃百家飯長大,徐平就是其中之一。他小時候因為營養不良,整個人面黃肌瘦,甚至他比同齡人還要孱弱些,沒人認為他能長大。流浪者的孩子看他瘦弱,都搶他的食物來吃,本就吃不飽的徐平因為他人的搶奪,愈發體弱。在他快要餓死的某夜,一個老婦人發現了他。
這個老婦人是少有的擁有親人的流浪者,她的女兒在生下她的外孫後兩周就為了生存和丈夫去荒域捕獵,可惜兩人最終都沒能回來。老婦人年輕時因為捕獵妖獸,瘸了一條腿,隻能在尼科鎮種點蔬菜和别人交換貨币以此生産。女兒還在時,她們一家還算富足,起碼吃喝不愁。可惜女兒女婿都死了,可憐的老夫人隻能靠種田換來的些許收入喂飽自己和唯一的外孫。
在徐平快要死前,老婦人其實老早就聽到小男孩的呻吟聲,但她自己都快養不活了,不可能再去管一個别人的小孩。但聽到徐平漸弱的聲音,一輩子善良的老婦人最終還是打開了門。從此,徐平成了老婦人的又一位家人。老婦人的外孫也和她本人一樣善良,小小的他很快接納了這個外來的哥哥。
因為有了徐平,老婦人每天勞作更加辛苦。久而久之,積勞成疾。等徐平稍大一些可以去做些雜活換些吃食為老婦人分擔時,老婦人已經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重病的老婦人再也無法勞作,隻能躺在床上。于是,養活家人的重擔都壓在了徐平身上。他每天從早忙到晚,一天隻睡三四個小時,但他賺的錢僅僅隻夠一家人糊口。老婦人的病不是什麼大病,但他們沒有治病的錢。等到徐平12歲,外孫9歲時,老婦人在一身傷痛中撒手人寰。
徐平和外孫埋葬了老婦人。外孫從沒有幹過活,以前有外婆,後來有徐平,他一直被養在家裡,像城裡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長大,一生中最大的挫折就是最疼愛自己的外婆突然再也不見了。徐平一根經地認為,就是多了自己,老婦人才會這麼早死去,否則,她一定能陪着自己的外孫長大。愧疚的徐平決定好好對待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