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憐左右看了看,問:“曹空呢?”
“曹空啊,”談韶玩味地笑了笑,“跑了。”
沈洛憐反應過來,談韶這是在拖延時間。
“叛徒當死。”沈洛憐擡劍,騰空而起。
談韶反應很快,沉聲道:“起陣。”
城外山林,幾道黑影閃過,最後被一道劍意擊中,紛紛倒地。
談韶本是人群中斷後的,這一擊自然也沒躲開。
看着沈洛憐窮追不舍的模樣,談韶一時間竟然有一絲陌生。
許是看出來談韶等人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沈洛憐倒也沒有以死相逼。
“來人給我綁了帶回宮。”
“等一下。”
沈洛憐一挑眉,看向談韶。
談韶用劍撐着,起身,迎上沈洛憐的目光。
“師叔無非是想要一個真相,”談韶抹去嘴角的血沫,“這幾個人都是半妝最為底層的殺手,什麼都不知道,師叔要想知道什麼,也就隻能從我這知道了。”
“你想讓我放了他們?”沈洛憐漠然地打量着他。
“是啊,”談韶微微笑道,“您不答應,我們就是個死,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威脅我?”
談韶挑了挑眉,笑裡帶了一絲不羁:“正解。”
身後的黑衣人都往前靠,有些不忍:“公子……”
談韶冷冷地橫了一個眼神,後面的人立刻不說話了。
沈洛憐還在考慮,說實話,她很不爽,被人威脅的滋味可以說是很不好受。
但無可厚非,這确實是一個很好的抉擇。
薛長明也深谙此意,見沈洛憐還在遲疑,當即立斷:“可以。”
“師兄。”沈洛憐蹙眉。
薛長明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也是知道的,談韶這個建議無非是最好的。”
沈洛憐氣悶,轉過頭不想看。
薛長明心中微微歎氣,下命令道:“來人,去把談韶綁了。”
“是。”
兩側宮徒接下命令準備往談韶靠近。
“薛師叔,”談韶适時提醒,“要先放人。”
聞言,沈洛憐怒目:“怎麼,認為鏡水瑤宮會食言?”
“防人之心不可無。”談韶理所當然道。
“你……”沈洛憐正要說什麼,被薛長明按下,薛長明道:“放人。”
旋即,包圍在後方的宮徒散開一角,談韶微微側眸,道:“撤。”
身後的黑衣人隻好聽命行事,向談韶行了一禮後,迅速撤離。
見人都走了,談韶也算松了一口氣,他把劍橫握在手上,五指一松,劍落在地上。
兩側宮徒迅速持刀上前将他制住,刀劍橫在脖頸間。
“帶走。”
薛長明話音剛落,剛一轉身,便聽到身後一陣狂風,他猛一回頭,宮徒們被打倒一片,狼藉不堪,待風沙過後,他才看清,做出這一切的人,是一群青衣女子。
他目光落在談韶身上,談韶此時還半跪在地上,望向青衣女子的神情更是同他們一般訝異。
“來者何人?”薛長明沉聲問。
與此同時,談韶也滿懷好奇地看着她們。
“青丘三王姬座下使者,這廂有禮。”為首的女子微微颔首,言語間卻是帶着不容忽視的氣勢。
“青丘?”薛長明微微後退一步,望向沈洛憐。
沈洛憐目光掃過她們身上青丘紋樣,大緻也信了個七七八八了。
青丘乃上神血脈,在三界都是極其有威嚴的,此番之事,若是與青丘扯上關系,那可極為麻煩了。
當下之事,當然是先弄明白她們來做什麼。
“青丘仙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沈洛憐問。
“這個人,我們要帶走。”使者道,語氣中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
沈洛憐冷下臉:“這人是宮門的叛徒,似乎與青丘沒什麼關系吧?”
使者淡聲道:“有無關系,并非你我所能推斷。”
三言兩語之間,談韶也大緻弄清楚這個事了,來的人是三王姬的人,他想起江尋曾與他說的過往,若他沒記錯,三王姬應該就是上一代青丘帝座的妹妹,是江尋和九方頌的姑母,在九方頌奪權過後,她便隐居玉山了。
江尋此去無信,也不知青丘如今形勢如何,但這三王姬應該不算是九方頌的人,畢竟,她的兄長就是被九方頌殺了奪權的。
思及此,談韶眼光微動,那她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她不是九方頌那邊的人,若是真的在玉山與世無争,定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所以,她應該與江尋結盟了。
所以,是江尋。
談韶垂眸,嘴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也是,也隻有江尋了。
“沈長老心情,我等略知一二,”見沈洛憐臉色不好,使者語氣放柔,“三王姬讓我等帶話,令姐之死,非眼前所見,尚且存疑,談韶我們是一定要帶走的,玉山乃法正之地,自然不會包庇罪犯。”
“是否存疑,難道不應該宮門自己審嗎?”沈洛憐冷冷道。
使者道:“望沈長老見諒。”
說罷,她們微微俯身,廣袖一揮,便帶着談韶走了。
沈洛憐還是想追,卻被薛長明拉住。
“師妹,玉山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薛長明出聲提醒。
“更何況,洛桐的死如今被多方懷疑,我想,也許這其中估計是有什麼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