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韶有些意外江尋會問這種話,微微擡了擡下巴,勾唇笑道:“怎麼,江師兄對當花魁有興趣?”
“……”
談韶湊近了些許,睫毛忽閃忽閃的。
“不過你這樣的,興許真能當得上。”談韶言語間帶了點調笑。
江尋卻不由得有些冷臉:“你就是這樣當花魁的嗎?”
“啧,”談韶甩開江尋的手,“想什麼呢?我們遊仙閣賣藝不賣身。”
聽到這,江尋不由得松口氣,卻還是僵着一張臉。
談韶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調侃道:“還真是經不起玩笑。”
“……”江尋冷着臉轉身走了。
兩人各自挑好衣服了,談韶才發現,他們沒有天界的貨币。
這下可真是為難了,畢竟那幾個仙女正時不時地看着他們呢。
談韶抓着江尋的胳膊,把臉埋在陰暗處,低聲道:“你剛剛也不提醒我……”
江尋無奈:“你跑這麼快我拉得住嗎?”
“……”談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垂眸整理一下表情,旋即一轉身,笑呵呵地朝仙女們走過去了。
也不知道他跟她們說什麼了,反正幾句話的功夫,江尋就見他招呼他一起走了。
那幾個仙女還态度良好地把他們送到門口。
“你和她們說什麼了?”走遠了,江尋問。
談韶甩了甩腰上的玉墜,笑道:“你别說,這身份是真好用。”
“……”
兩人換了身行頭,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談韶負責把關,江尋負責開陣,以血羽為引,來尋另一片下落。
這還是自血羽被搶後,談韶頭一回見這片與他失之交臂的血羽。
顧名思義,血羽,就是渾身散發着血光的羽毛。
嗯,可以這麼解釋。
談韶撇兩眼,就收回目光了,專心把風。
江尋沒用多久,就探查出具體位置了。
“在三重天。”
談韶有些小驚訝:“這兇獸有點本事,能進天界就不錯了,還能躲三重天去。”
“我們也要快些,那群人估計這時候也醒了。”江尋收拾着東西,起身道。
此言有理,此時此刻,在遙遠的人界郊外,一座破敗的小廟裡,金枝玉葉的貴公子悠悠轉醒,他望着這一地雞毛和自己身上的捆仙索,終于再一次地怒不可竭。
而在天界,談韶和江尋順利通過了二重天的守衛,正在向三重天進發。
等到了三重天,眼看着和目标越來越近了,談韶開始與江尋商量待會的分工細則。
“到時候我負責引開兇獸,你去奪血羽。”
江尋幾乎條件反射一般拒絕了:“不行。”
“?”談韶擡眸。
江尋定定地望着他,道:“太危險了。”
談韶輕笑:“當時窮奇不就是我先制住的嗎?”
當時在寒川谷底,确實是談韶先牽制住窮奇,江尋才順勢來了個黃雀在後。
但今時今日不同,那時窮奇是因為他們都提前針對窮奇有了準備,而如今,他們甚至還不知道即将面對的兇獸是什麼。
“你知道的,這不一樣。”江尋道。
“我意已決,你也不必多勸,”談韶道想了想,拍拍江尋的肩膀來安慰他,“你是半妝的盟友,血羽由你拿着才算公平公正,我作為一半妝的一員,有保護盟友的責任。”
“你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江尋一時口快,聲音很沉。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江尋别扭地把頭扭開,沉聲道:“我們共進退,這是我的底線。”
談韶一時不出聲,隻是安靜地跟在他後面。
腦子裡有些不解地想着江尋怎麼生氣了。
見談韶這麼安靜,江尋也當他答應了。
兩人加快腳步,最後在血羽的指引下,到了一泊冷水湖附近。
因為同性相吸,江尋按下躁動不安的血羽,與談韶潛伏在冷水湖附近。
這個冷水湖在天界也算出名,冷水湖邊上是天界鎮壓大妖的鎖妖塔,這湖底也因為常年受妖氣侵擾,以及一些妖獸死後的怨氣都基本被集聚在這冷水湖中,因此尋常仙人輕易不會靠近這裡,輕則反噬,重則喪命。
因為是鎖妖塔,因此守衛也算嚴格,兩人也需好好謀劃一番。
隔着老遠就能感受到那一股妖氣與怨氣,談韶不禁有些感歎:“難怪兇獸選擇在這裡,稍微收斂一些魔氣,估計也無人能發現。”
“不錯,”江尋感受着血羽的躁動,“冷水湖底怨氣太重,稍有不慎便會遭到反噬,你要當心些。”
“嗯。”談韶專心看着鎖妖塔方向,未曾注意到江尋說最後一句話時近乎溫柔的眼神。
“如果我沒看錯,冷水湖附近應該是個結界。”談韶轉過頭,江尋收回眼神,定睛看了看冷水湖,點點頭。
“我們人手不多,這樣吧,一人去引開守衛一人破結界。”
談韶話音剛落,江尋便道:“我去引開守衛。”
江尋這麼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會先去東南方向破結界引起他們注意,到時我會引他們往西北方向去,你就着我破的結界裂縫迅速進去,我甩開他們就回來找你。”
“你為什麼認為你能在短時間内撕開一個結界?”談韶問,“這是天界鎮壓怨氣的結界,定然不弱。”
江尋神色自若,帶着天然的淡漠感,道:“我自有我的法子,若是事成,我會留下一片霜花。”
他很自信,談韶忽的就笑了:“好,記得裂縫小一點。”
江尋偏頭看他。
“防止怨氣跑出來害人。”談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