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再來壺酒!”
“好嘞!”
帝都内最大的酒樓裡,呦呵聲此起彼伏。
二樓包廂裡,三人正在大快朵頤。
準确來說,隻有談韶和曹空吃得香,江尋吃相太過于慢條斯理,導緻他吃進嘴裡的相較于其他兩人少之又少。
自那日從宮中出來,沈洛桐本想帶他們回宮門去,畢竟沈千城出關了,隻是那魔修之事尚有疑點,談韶醒來後又說魔修入中原恐與中原人有關聯,若要徹查這件事,那勢必還要再在中原留一段時間。
畢竟事關人界安危,不可馬虎,而此時又正逢沈千城出關,因此,沈洛桐就回去了,把事交給他們三人。
于是,他們就又偷偷回帝都了。
據說那些魔修的屍塊是被野獸撕扯的,而千鎖城南邊的林子裡,确實訓養了大量妖獸,千鎖城對此給出的回應是,那些魔修恐怕是誤入林子被妖獸給殺了。
顯然有點牽強。
談韶感覺吃飽了,便放下碗筷,享受地緩了緩,道:“如今魔修七日魇都死完了,後面怎麼查?”
确實難查,因為證人都死完了。
兩人沉默了,半天,曹空道:“能為了殺太子而處心積慮的人,不就是那個貴妃嗎?”
談韶點點頭:“不過也不一定,畢竟想殺太子的人真的有點多,皇帝還有幾個皇子,個個都在跟太子較勁呢。”
“唔,那有點麻煩。”曹空有點苦惱。
“就算是貴妃我們也沒證據啊。”談韶歎口氣。
“千鎖城跟這事有關聯嗎?”一直安靜吃飯的江尋忽然問。
談韶摸了摸鼻尖,自從醒來以後知道江尋把陳止給告了,他總是覺得面對江尋有些不自然,不是說不滿,其實陳止倒大黴他也挺高興的,但看到江尋,總是覺得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
曹空默了默,道“關于魔修死在馴獸林裡,千鎖城給出的說法是,那日不訓獸,防備松散,讓魔修溜進去了,後來一隻妖獸在林中暴走,恰巧撕了那些魔修。”
“那還挺巧的。”談韶一下一下地夾着青菜葉子。
吃完菜以後,他放下筷子,道:“那不如去千鎖城打聽打聽吧。”
“倘若此事真與千鎖城有關,他們又怎麼會說呢。”曹空道。
“唔……”談韶想了想,突然想起來,問:“老爹是不是與千鎖城城主是舊識啊。”
江尋聞言,神情微動。
談韶想到江尋還不知道這事,便解釋道:“老爹曾經說過,他與千鎖城城主有些交情。”
“你的意思是,讓老爹去打聽?”江尋很快領會他的意思,他輕聲問:“你不怕老爹會保着他們嗎?”
談韶微微蹙眉,有些不滿:“這無需擔心,老爹是我最為信任的人,他不可能會害我們。”
江尋抿唇,頓了頓,道:“依你。”
“那邊說定了,”談韶望向曹空,“你身上還有信号嗎,我忘帶了。”
曹空點頭:“當然。”
三人出了酒樓,七拐八繞進了一個小巷子,曹空從袖中拿出一小節煙花信号,向上舉起,輕輕一拉,一朵鮮豔的彼岸花便在空中綻放。
江尋望着那朵彼岸花,說:“為什麼是彼岸花?”
談韶偏頭望向他,江尋神色淡淡,似乎是随意一問。
“老爹喜歡彼岸花,他曾經在魔界遊曆過幾年。”談韶道。
江尋點點頭,跳過這個話題:“那現在去哪等?”
“就在這附近吧。”談韶道。
茶攤上,三人安靜地坐着,氣氛一時有些尴尬,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三個人各坐一邊,有些冷場。
曹空不喜歡江尋,江尋看不上曹空,談韶兩頭尴尬。
忽的,幾個銅闆落在桌面上,矮桌空着的一邊,一人黑衣鬥笠,利落坐下。
鬥笠下,一雙灰色的眼睛露出來。
“小二,來碗茶。”
老爹這次沒戴面具,這還是江尋第一次見他沒戴面具的樣子。
“老爹。”談韶與曹空笑着打招呼。
老爹目光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最後落在江尋身上,江尋向他微微點頭示意。
老爹也微微點點頭,又望向兩人,問:“傷怎麼樣了?”
三界遍布半妝細作,這點談韶他們自己就是,自然并不奇怪。
“好多了。”談韶道。
茶到了,老爹端着喝了幾口,問:“找我什麼事?”
曹空與談韶對視一眼,談韶先開口:“老爹,我記得你和千鎖城城主有點交情啊。”
老爹擡眼,隻見這兩個他一手帶大的小崽子一臉谄笑,另一邊的江尋還是一臉風輕雲淡地喝茶。
不消他們多說,老爹也猜到了大半。
“駕!”
帝都城外黃沙飛揚,三人三騎揚鞭而去。
“三日後,你們去千鎖城。”
茶攤之時,老爹說完這句話便隐匿于人群之中。
千鎖城内,高閣之上。
啪!
一隻酒碗在地上碎成渣,傅楠目光泛冷,寒聲道:“要我配合那群兔崽子來查我自己?你可真能耐。”
老爹倚在看欄邊,不癢不痛道:“始作俑者不是你,你擔心什麼?”
傅楠起身拂袖道:“這忙你自己應承的你自己去辦,我沒那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