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韶聲音帶了幾分調笑:“這哪可能嘛,人幼時的記憶本就模糊殆盡,什麼人會記住小時候見過的路人呢?”
江尋也不堅持,淡聲道:“也許吧。”
殿上,秦霜擡手輕輕一揮,殿門便被關上,她指了指坐席:“坐。”
沈洛憐便拉着池到一旁,剛要和他一起坐下,沈洛桐便一臉不虞道:“阿憐。”
“啊?”沈洛憐看向她阿姐。
沈洛桐咬牙:“過來。”
沈洛憐有些為難,池見狀,溫柔的拍拍她的手,道:“去你阿姐那吧,不用擔心我。”
沈洛憐笑笑:“那我去阿姐那。”
秦霜看在眼裡,心裡隻道女大不中留。
“池公子,你莫要覺得我們對你有些苛刻了,”人都落定,秦霜緩緩道,“隻是你想來也聽過,多年前宮門嫁女鬧出的事端。”
不用說,他們說的是很多年前的天之驕子魏然。
司徒商聞言,目光也是一暗。
“宮門對女子外嫁也自那以後,提了些要求,并非是對公子人品的質疑,而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對洛憐的關心。”秦霜道,“萬望公子舒心。”
“前輩多慮了,諸位對我的盤問考驗,是對阿憐的憐愛,我沒有不配合的道理。”池說着,與沈洛憐對視一眼。
那是一眼帶着克制的愛意的眼神,秦霜微微一笑,心下也算放下一點了。
“公子是天界散仙,而我與師兄從前與天帝有些嫌隙,因此不得不對天界人有些戒備,若有些不周之處,還望公子海涵。”秦霜道。
池垂眸笑道:“前輩盡可放心,晚輩隻是一介散仙,與那統治階層不會有半點瓜葛。”
“但願如此。”秦霜輕飲一口茶,道,“師兄不日會出關,那時候你們再來拜見吧。”
“阿爹要出關了?”沈洛憐很是興奮。
池乍一聽,見沈洛憐很是開心,也微微一笑。
“不錯,”秦霜道,“這些日子洛憐帶着池四處逛逛吧,今日便說到這,池公子請便。”
池颔首:“晚輩恭送長老。”
再一擡頭,秦霜已經消失在主座上。
沈洛憐蹦蹦跳跳到池身邊:“我帶你去看看你的住處吧,歸年他們應該收拾好了。”
“好啊。”池笑道,目光轉向沈洛桐與司徒商,他微微點頭示意。
沈洛桐心裡那口氣還是順不過來,想說什麼被司徒商按住。
“人家小情人之間,你插一嘴算怎麼回事?”司徒商勸慰,“女大不中留,你這當姐姐的,也該放手了。”
沈洛桐瞪了司徒商一眼,不作聲。
沈洛憐則沒心沒肺的跟他們擺擺手:“阿姐,師兄,我們先走了哈。”
見這對出了門,司徒商正要走,沈洛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師姐還沒找到吧。”
司徒商腳步微微一頓,道:“都這麼多年了,或許……”
他不再往下說。
沈洛桐也心知肚明,她道:“沒準他們隻是藏起來了。”
沈洛憐拉着池慢悠悠地逛着解羅殿,道:“早想帶你回來了,如今可算了了我一番心願了。”
池笑道:“這也是我的心願。”
沈洛憐手間拈着花。
“等見了我阿爹,我們就成親吧。”
池目光落在她身上,盡是溫柔,他的聲音裡帶了自己都想不到的柔和:“好。”
談韶和江尋簡單收拾好了屋子,就一道出去了。
想到這是在解羅殿,談韶覺得自己作為東道主,應該送一送江尋。
“等這次請願過後,我們也可以徹底出宮遊曆了。”談韶一想到馬上的自由,心裡不禁有些美滋滋的。
江尋沒說話,談韶便問他:“你後面打算做什麼?”
“找血羽。”
真是簡言意駭,毫不掩飾。
談韶有些好奇:“跟我說說呗,你怎麼這麼想要血羽?”
江尋看向他,反問:“那你呢?”
“因為老爹想要啊。”談韶大大方方道。
江尋沉默片刻,問:“你不想?”
“我為什麼想?”談韶帶了些傲氣,“且不說這是老爹想要的東西,就算老爹不想要我也不會想去争,我對那三界之巅的位置可不感興趣。”
都說得血羽者得三界,衆生逐羽,為的不過是争那至尊之位。
江尋靜靜地看着他,道:“我想我們應該不會成為敵人。”
談韶一愣,微微勾唇:“這誰知道呢,畢竟合作隻是一時的,我們總是要争的。”
“或許我們要的東西不是一個。”
“但願吧。”談韶收回目光,随意從路邊拔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倘若以後你我站在了彼此的對面,記得手下别留情。”
江尋微微蹙眉,看着談韶不羁的樣子,心裡也被微微觸動。
“放心,不會餘力的。”
談韶回眸一笑,道:“就送到這了,慢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