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陽笑完就撲到床上，把自己的頭狠狠埋進了枕頭裡。

枯了。

……

三天後，Engi公司大樓。

伴随着三天前一場酣暢淋漓幾乎霸占了熱搜一整天的weus互動，再加上Engi早就準備好的鋪天蓋地辟謠通稿，rnv兩個人氣成員年陽和江嶼淮之間的不合傳聞，經此似乎總算漸漸平息。

雖然過程令人迷惑了些，但再怎麼說畢竟應該也算是已經公開友好互動過了。

藝人專屬練習室裡。

剛跟舞蹈老師練完三個小時的舞，年陽席地而坐，呼吸微喘，用毛巾擦了擦汗水。

想他已經有三天沒見江嶼淮了。

雖然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宿舍，本應該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關系，但在他這幾天的不懈努力之下，兩個人愣是沒有見過一次。

舞蹈老師皮特扔給年陽一瓶礦泉水。

年陽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半瓶，練習室的門被打開，探頭探腦一個人進來。

李森找到在練習室裡的年陽。

前段時間因為剛結束巡演松懈了些日子，但到了回歸準備期，年陽顯然仍然是那個一有時間就泡練習室的努力型乖寶寶。

“早上開會你怎麼沒去？”李森坐到年陽旁邊的沙發上問。

年陽看了看李森，又兀自念叨：“反正我去不去也沒什麼差别。”

早上的會還是關于下次回歸主打曲選擇的，藝人跟公司高層之間的博弈，反正他的那票一直都是跟隊友一起支持江嶼淮，投《Untitle》。

年陽不想說自己早上不去開會的最主要原因其實是會碰上江嶼淮。

雖然這種掩耳盜鈴式避之不見遲早都會有見面的那一天，但是落在當事人眼裡，顯然是能晚一天就晚一天。

“好吧。”李森瞧着年陽微微汗濕的黑色短發，又說，“主打曲剛才已經确定了。”

“哪首？”

“《Untitle》。”

聽到果然是《Untitle》的年陽扯了扯唇角，其實他也知道公司為什麼那麼反對，拿抒情曲當主打，确實太冒險了。

但循規蹈矩，墨守成規順應市場的，向來不會是江嶼淮，也不是RNV。

李森：“明天正式開始錄音。”

年陽：“……”

要開始錄音這件事顯然就意味着有些人是躲不了的了。

就好像從前經常都會出現的，在錄音室内的自己對着收音器盡情歌唱，在錄音室外的制作人江嶼淮聽着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眉頭緊鎖如臨大敵。

再不見面，總得要見面。

李森找到年陽确定他沒什麼事後又去忙别的了，年陽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下午飯點，歎了口氣，決定去公司食堂吃晚飯。

Engi食堂對于公司職員和藝人都是免費的，菜色也都宣稱是健康低脂有營養，在18樓。

年陽走進電梯，剛想着自己今晚要吃什麼，上行的電梯又“叮”的一聲停了下來。

門打開。

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

是江嶼淮。

确定碰到的人是誰時，兩個人的視線有短暫的接觸。

江嶼淮看到亮着的樓層是18，他顯然要去的也是那個樓層，沒有再按。

并不寬敞的電梯裡，感受着因為男人的進入而變得似乎更為狹窄的空間，年陽感覺自己好像體會到了什麼是“冤家路窄”，以及“怕什麼來什麼”。

三天前的那一幕幕又開始瘋狂盤旋在腦海。

他回的表情包，江嶼淮回的表情包，粉絲的尖叫，網友的熱聊。

于是終于，在意識到有些事情不是你不面對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之後，電梯到達18打開門的那一瞬，年陽開口：“江嶼淮。”

兩人一起出了電梯。

江嶼淮停下，看着身旁叫住他的少年。

年陽耳廓發燙，忍了又忍，逼自己開口解釋：“那天晚上，那個表情，是我手滑不小心點錯了。”

“我……本來沒有要給你評那個表情。”

他看到江嶼淮低眸似乎在回憶的樣子。

年陽攥拳繼續：“我隻是應公司要求互動辟一下說我倆不合的謠，沒有要讨好你想讓你多給我分點part。”

“更沒有……”年陽頓了頓，想起那晚網友的大膽缺德猜測，誰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要為這種荒謬的事情向人澄清，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更沒有暗戀你。”

男人視線瞬間上擡。

他看着眼前臉紅成蘋果羞窘懊悔布了滿臉的少年似乎也停了一下，然後終于啟唇，輕聲回應：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