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鼻青臉腫瓜年陽胸口剛下去的氣就又起來了,李森在一旁也聽得眼皮子直跳,隻不過現在不是跟年陽一起對網絡上的惡意曲解造謠表示憤怒的時候,他隻能掩唇輕咳一聲再次好聲好氣:“關于這件事……”
“外界現在最主流的說法是江嶼淮打你主要是因為受不了你長期的無禮行為和針對,所以歸根結底,”李森頓了一下,“錯誤還是在你。”
年陽聽得隻想順着網線沖過去質問到底是哪個黑粉給他編的料。
他什麼時候來的無禮行為和長期針對。
被江嶼淮打得鼻青臉腫竟然錯誤還是在他。
保姆車繼續在夜色中飛速行駛。
李森按住身旁氣的張牙舞爪的少年,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給他做了一路的思想工作,從他的個人名譽延伸到整個組合團體發展,嘴皮子都快說破了,一直到年陽終于安靜,車子也不知不覺中停到了地下車庫。
RNV上一個宿舍的地址因為被私生粉發現了最近隻能搬家,經濟公司重新在朗星國際租了兩套房子作為新宿舍,這幾天隊裡其餘幾個人已經搬進去了,隻是這兩天年陽有個個人的廣告拍攝去了外地,還沒有來過這裡。
眼見着年陽已經自己氣哼哼打開車門下車了,面對少年仿佛還是不為所動的背影,李森追着喊得都有些凄怆:“年陽,真的隻用笑一下就可以。”
隻用年陽在最近的公開活動中對江嶼淮笑一下,Engi關于年陽和江嶼淮不合純屬謠言兩人關系情比金堅rnv團魂爆炸的公關通稿将會鋪滿全網。
他搬出最緻命的:“你知道下次回歸有多重要。”
少年的背影在這時停頓。
李森對于那個毅然決然的無數個望眼欲穿,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終于,聽到前方一聲悶聲悶氣的:
“我再想想”。
……
朗星國際。
年陽不情不願地答應完李森為了團隊他下次公開行程會對江嶼淮有個好臉色,然後獨自走到電梯間,對着手機上1201這個數字,按下12樓層。
早上他新宿舍的門牌号就被發到了手機上,東西也已經有助理替他打包搬過去了。
RNV出道三年從最開始的寂寂無名到現在的大紅大紫,住的宿舍也從最開始的又小又潮的地下室變成了現在地價最貴的高端小區,這棟樓每層一共有兩戶,都是四室兩廳的四百平大平層,公司這次直接大手筆把12層的兩戶都租了下來,一起作為組合六個人的宿舍。
年陽又看着新宿舍跟他一起住在1201的兩個隊友名字。
還是跟上一個宿舍一樣,這次RNV成員中同住1201的是年陽,江嶼淮和許一白。
年陽走進電梯對着新宿舍江嶼淮的名字扯了扯嘴角,覺得李森與其大費周章又勸又哄又賣慘地讓他在鏡頭下朝着江嶼淮笑一笑,效果說不定還不如直接公布練習生三年出道三年,這六年裡自己一直跟江嶼淮住在一起。
誰讓他剛進公司時隻有十三歲。
正是睡覺長個子的年紀,而當時另外幾個隊友晚上愛打遊戲看劇練歌比較吵,公司按作息和行為習慣分的宿舍,本着愛護兒童的原則,所以便讓行動安靜的江嶼淮和喜歡早睡早起的許一白跟他一起住。
最開始練習生時期他們三個人甚至擠的一間房睡上下鋪,出道後條件好了換了宿舍能一人一間,不過主要是另外三個隊友的生活習慣已經磨合好了,所以每次換宿舍,還是江嶼淮許一白跟他捆綁一起。
這次也一樣。
電梯停在十二樓。
年陽放下手機來到1201的門前,輸入密碼打開大門。
好在他跟江嶼淮雖然兩看相厭,但大多數時候兩個人都處于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無事狀态,所以也能勉強住到一起。
開門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開闊的客餐廳區域。
客廳裡亮着幾盞散燈,年陽走進這套作為新宿舍的大平層,瞄了一眼時間十一半點估計許一白應該睡了,想着李森已經告訴過他這次新宿舍一共四個卧室他們三個一人一間,他住左手邊那間,還有一間是江嶼淮寫歌的錄音室。
所以左手邊的那間是……
年陽估摸着自己的房間在哪兒,安靜的空氣中,身後傳來幾聲輕微的腳步聲。
江嶼淮一身深灰色的睡衣,神色閑散,脖子上還挂着一副耳機,樣子剛從房間裡出來。
他似乎瞥了一眼出現在宿舍裡的年陽,沒說什麼,然後直接走到開放式廚房,從冰箱裡拿了一罐飲料。
年陽也早就見怪不怪江嶼淮這模樣,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打招呼,當對方是隐形人。
隻是從江嶼淮脖子上的耳機與拿飲料這行為來看,年陽判斷他今晚應該是要熬夜寫歌。
江嶼淮拿完飲料兀自又回房間,年陽别過頭本同樣不想搭理,結果冷不丁的,又想起今晚答應李森的話。
“江嶼淮!”
于是下一秒,少年罕見地主動開口。
男人停了下來。
年陽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之所以會願意下次活動對江嶼淮笑笑純粹是因為不想不合傳聞影響他們團隊的發展,他是一個懂得顧全大局的人,所以為了避免江嶼淮到時候太爽,他現在要告訴江嶼淮,自己下次就算對他笑并不是他真心地笑,他屆時隻會是一個冷漠無情的笑容機器。
江嶼淮等待年陽說話的樣子。
年陽做好心理建設後吸了口氣,對着眼前人選了個禮貌開頭句式:“你知不知最近外界都在傳我跟你不合的事?”
最近不是回歸活動期,再加上江嶼淮一直以來斷斷續續的2g網速,年陽覺得自己還是把事情背景先給他交代清楚比較好。
他希望江嶼淮能回一句“我知道”,更好的是能痛哭流涕地回一句“我一定會當衆道歉向大家澄清你根本沒有推我搶我站位對我翻白眼”,想起江嶼淮痛哭流涕道歉澄清的樣子年陽臉上甚至罕見地露出了點笑意,然後對面,江嶼淮似乎輕輕皺了下眉頭。
“知道,”年陽看到江嶼淮盯着他拎着飲料換了個站姿,一邊說一邊像是在思索着些什麼,然後望着眼前比他低半個頭的自己,一開口,嗓音是帶着倦懶的疑惑與困擾:“就是那些傳言……”
“……我把你打得鼻青臉腫的事?”
年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