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當我們是什麼人,大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放一百個心。”
“沒錯,你打你的牌吧,我們會照顧褚蓁的。”
燈光昏暗啊,褚蓁有點看不清紀筱的臉色,看她拿起遙控将歌放上時,身形搖搖擺擺,十有八九是喝醉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酒精味也沒聞到。
即便她将精神屏障削弱,感知力放大,音樂在她耳邊變得震耳欲聾,她也沒嗅出什麼異常,隻有些稀薄的電子香煙味。
一隻手在她眼睛晃,身邊那個叫武羅的男生笑着對她說:“想什麼呢,來,喝點水,這會麻将都擡上來了,一起玩啊,你會嗎?”
褚蓁點點頭。
坐她對面的許斯然忽然大着舌頭說:“光...光顧着讓你上桌了,忘記...忘記問你會不...會了,嘻嘻嘻。”
得,她算明白了,這裡就她倆人喝醉了。
其他人眼裡都放着精光呢,清醒得不得了。
“會一點,不多。”
“斯然,你們還忘記和我介紹他們呢。”
梳着高馬尾的卡卡沒等許斯然開口就搶先回答,“是我們忘了哈哈,你好你好,我們都是紀筱的同學。”
“對...對,他們都是小筱的好朋友,他...他們聽說小筱不開心,就提議過來陪她。”
“好了好了,說那麼多幹嘛,開打吧。”
武羅打斷了許斯然的話,張羅着開打。
褚蓁說會一點點,其實她打得還不錯。她一直住在梨花,寒暑假時,學校的學生都走光了,叔叔阿姨們也都認識她,看她孤零零一個人,過節時都愛拉着她一起玩各種牌啊麻将啊
所以,她對這些東西都很熟,也一眼就看出了桌面上的情況,武羅和那個叫卡卡的女生明顯是一夥的,打着眼色針對許斯然。
紀筱那一桌時不時也傳來她輸牌的哀嚎聲,看起來那邊也是一樣的。
幾把下來,許斯然已經輸掉了小幾萬塊。原本褚蓁看着她臉上的白條,還以為打清水的,誰知道同時還打帶錢的。
褚蓁忽然口渴得很,端起武羅給她的水抿了一口。
“胡了!”
“啊,我怎麼又輸了這麼多錢。”
“哎喲,運氣好,運氣好,斯然,掃碼吧嘿嘿。”
許斯然暈頭暈腦地拿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卡卡和武羅互換了一個眼神,笑意更深。
“等一下。”
褚蓁站起身按住許斯然掏手機的動作,冷着臉把客廳的燈打開,從臉色紅撲撲的紀筱兜裡拿出遙控,把亂糟糟的歌和燈光都給關了。
“啪!”
遙控被她一把丢在地上。
“幹什麼啊這是?”
“對啊,這不是玩得好好的嗎?”
“褚蓁,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關歌?誰惹你不高興了。”
被打斷了好事的幾人面色不虞,嘟囔着讓褚蓁把花燈打開,繼續遊戲。
“你們,現在立刻就從這裡離開。”
“什麼啊!你以為你誰啊,一來就讓我們走。我們就還不走了。”
“就是,拽什麼拽啊”
“還好我們那天沒去......”
“就是...”
褚蓁走到麻将桌前,端起那杯白開水,指着武羅問:“這裡面加了什麼?”
幾人聽到她這麼一問,臉上都閃過慌張,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水啊,還能是什麼,你是得了妄想症嗎?”
“我再問一遍這裡面加了什麼東西,你們不說,我就送到許家醫院去查。”
她淡淡地将這一圈人掃視了一遍,這幾人都正咬牙切齒地煩她壞了他們的好事。
紀筱和許斯然這兩個心大的這會已經趴在桌上呈現出半醒半睡地狀态了。
“說了沒什麼!你到底要怎樣!”
“你還沒真的踏進紀家呢,就擺起架子了,你真以為你是這裡的主人了。”
“什麼主人,她好意思嗎?”
然後是一陣哄笑。
褚蓁記得,紀筠告訴她小筱念的是公辦學校。當時關恩霈要給紀筱安排到聯邦的貴族學院,是紀筱自己力排衆議提出要融入群衆,想要交到世家以外的朋友。
也就是說,站在這兒的人,身份和她一樣,也不過是聯邦的普通子民而已。
他們和她有什麼高貴之分?
幾個人看褚蓁沒反駁,以為她犯了怵,不敢惹他們,他們畢竟人多勢衆。
于是,其中一個男生對其他幾個交換了眼神,一個閃身移到褚蓁身邊,把她手裡的水杯給奪走了。
杯子裡的水灑到了褚蓁的手背上,她冷笑着将水甩幹淨。
那男生得意地朝她揚了揚手裡的水,“怎麼,想要成為人家的走狗?”
“你配嗎?”
他晃動着杯中的水,然後将手輕輕一松,玻璃杯碎了一地。
“你能拿我們怎麼辦?”
褚蓁垂眸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忽地輕蔑一笑,“喂,你是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