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新徒弟麼?
“不是師父前些年收的徒弟來找您了麼?”他懵然問。
謝章服兵役五年,大有可能在這期間收了徒,而今身死,那新徒弟自然有可能與沈微霜相認。
什麼腦回路?沈微霜沒好氣道:“你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便是。”
她話一出口,蓦地想起床上那邪祟還長着一張謝辭的臉,當即便生出些莫名的心虛來,又想拉住謝辭。
但謝辭已然走上了前去。
他還憂心沈微霜會護着此人,現下她自己叫他查看,又如何會客氣,幾步來到床前,指節一轉,将床上之人翻過身來。
……少年的眼眸倏地睜大。
沈微霜閉眼,摁了摁眉心。
“他突然冒充了你來到家裡……”眼前的場景實在有些詭異,她忍了忍,還是試圖解釋。
她解釋得徒勞,謝辭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的視線被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占據,有股怪異的困惑湧上心頭。
照他的想法,這個對着口口聲聲喚着“師娘”的人,要麼是謝章新收的徒弟,要麼是誘沈微霜入秘境的邪靈。
可是……怎麼會長着他的臉?
不過……幸好不是她的新徒弟。
如今細究起來,在府邸外聽到的男聲,無論是說話的語調還是口吻,都與他極為相似。
噗嗤。
指尖刺入血肉的聲音有些陌生。少年兩指并攏直直捅進床上人發縫間的皮肉中,指下的觸感黏糊中帶着堅硬,像是觸到了頭部的骨頭。他微挑着眉,面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繼續向下探去,動作好似要撕下這張刻印着他容貌的面皮。
“……阿辭?”
女人的聲音遲疑地響起,謝辭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收回指尖。
“沒事,師娘。我隻是想看看這張臉是不是真的。”他沖沈微霜笑笑,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床上人的婚服上抹了抹,拭去了血污。
不是邪靈。
不是邪靈,卻長着張與他相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