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楚岚開口,他旋即又說:“沒關系,你的喜歡其實并不重要。你沒有選擇,你也不能拒絕,無論你在想什麼,最終你隻能接受。”
他甚至笑了:“你今天應該也感覺到了,無論你願不願意,我一樣可以在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滿足。”
楚岚不再說話,甚至不再看他。
邁巴赫疾馳在道路上,天色如墨,漫天遍野的黑沉,路燈光芒如螢火,僅能照亮一隅之地。
晉雲柏看起來仿佛并沒有受到她說的話的影響,但他開車的速度越來越快,這輛性能極佳的護衛車輕松超過了高速公路的最高限速。
邁巴赫耗油很快,不多時,車子駛入服務區加油。
加滿油後,晉雲柏沒急着離開,而是停在休息區,把楚岚鎖在車上,獨自下了車。
他沒走遠,背靠着車,點燃了一支煙。
楚岚隔着車窗,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到他手上夾着支煙,一點橘紅光芒,忽明忽暗。
夜深了,服務區的車很少,人也很少。
道路兩側叢林密布,鳴蟲聲音響亮,偶有夜枭尖嘯,鬼氣森森。
楚岚百無聊賴地看着外面,盤算之後要怎麼找機會脫身,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小貓的背毛。
幾輛黑色的越野車先後駛入服務區。
停車場空曠,大把可以停車的空位,但這些越野車卻不約而同選擇停在邁巴赫不遠處,隐隐呈包圍态勢。
車上沒人下來,也沒打開車内燈。一個個黑洞洞的車窗,隐約可見人影,像群狼端詳獵物,待其露出薄弱處時一擁而上撕裂血肉。
楚岚覺得奇怪,多看了兩眼越野車,心裡慢慢浮上不安。
她去看車外,晉雲柏還在漫不經心地抽煙,指端一點橘紅光芒。
“上車。”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對車外喊道,“快上車!”
但這車的玻璃隔音實在太好,她的聲音沒能傳到外面。
這時,越野車忽然動了。
有人打開車門,從車上一躍而下,目标明确,徑直朝晉雲柏過來。
微弱的路燈下,他的手裡閃過一點寒芒。
十步,五步,三步……
晉雲柏終于注意到這個來者不善的陌生人。
對方朝他揮動刀子,正是要趁他現在毫無防備時下手殺人!
晉雲柏眯起眼,手上夾着煙,眼見刀尖迫近胸前,毫無預兆,他猛然擡腿,一記側踢大力踹過去!
猝起發難,對方毫無防備,擡手格擋已來不及。
這一記鞭踢又重又狠,直接踢中緻命的頸動脈窦。這個位置是死穴,哪怕隻是輕輕按壓都會使人陷入昏厥,更何況是重擊。
偷襲者一聲都沒吭,重重摔倒在地,再無聲息。
晉雲柏正心情不好,一肚子火沒處發,偏偏對着罪魁禍首無計可施,說起來這都是自找的,隻能生生咽下去。
沒想到會有人主動找事兒,送上門的現成撒氣包,他一肚子火都撒在這人身上,完全沒收力,眼見這人的脖子扭成不正常的角度。
見狀,越野車上的人先是一愣,然後就急了,紛紛拉開車門跳下來,朝着晉雲柏就撲了上來!
這些人手裡都拿着家夥,鋼管鐵鍊西瓜刀,眼神兇狠,渾身上下有種蒙昧而熟練的暴戾。
晉雲柏随手将燃盡的香煙扔掉,餘光看到車裡的人拼命拍打車窗,讓他趕緊上車離開。
但他沒動。
此時開門上車無疑會将戰場擴大到車内。
襲擊者已近在咫尺,一旦他打開車門,立即就會尾随而入,将楚岚也拖進這場亂局中。
而現在,車門閉鎖,外力無法強行打開,在突如其來的混亂殺戮中,車内是唯一的安全區。
晉雲柏反身将追到身後的鐵鍊男踹翻,朝另一個遠離邁巴赫的方向閃避,要把這群襲擊者往反方向引走。
但已是來不及。
一個男人借着夜色遮掩,從邁巴赫另一邊繞過來,舉起長刀就劈砍過來!
身後風聲忽起,晉雲柏反應極快,側身避開,刀鋒劈在車身,留下一道深深的砍痕。
男人不依不饒舉着刀要追上來,而拿着鋼管的已經堵在晉雲柏的退路上了。
避無可避,晉雲柏不退反進,忽然提速,朝鋼管男沖了過去。
在快要接近時,他拼着挨了一鋼管,矮身肩撞到對方脆弱的胸腹部,直直将鋼管男撞翻倒地!
這一撞的力氣極大,能清晰聽到“咔嚓”一聲。
大概是肋骨被撞斷、骨頭碴刺破内髒,鋼管男蜷在地上站不起來,口中嗆血,在地上凝成一灘黏稠的黑色。
晉雲柏奪過鋼管,來不及松一口氣,反身就以回馬槍的姿勢,将鋼管向身後重重刺去!
長刀男舉着的刀差點就要砍中晉雲柏腦袋了,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鋼管打斷了動作。他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喉中“咯咯”作響,有鮮血順着鋼管流下來。
這根鋼管不是普通的工地建材,一頭被打磨得極為尖銳,螺紋上有暗褐幹涸的陳舊血迹。
晉雲柏手上用力,鋼管被從男人咽喉中拔出來。
長刀男伸手去捂脖子上傷口,血從指縫中溢出來,越來越多,浸濕上身衣物,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向前走了兩步,頹然倒地。
轉眼間三個人被幹掉,而目标完好無損,手上拿着鋼管,尖端有血痕。
剩下的襲擊者們被震懾到,暫時不敢輕舉妄動,隻不遠不近圍着晉雲柏。
晉雲柏微微喘氣,之前肩上被鋼管打中的地方漸漸腫痛起來,胳膊開始感到活動受限。
他臉上不露,觀察前面散亂的包圍圈,尋找薄弱的突破口。
突然,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