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的手背在身後,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尖銳而讓人清醒的痛。
她冷淡問他:“你找我有事嗎?沒事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晉雲柏沒有動,慢慢提起嘴角,眼中毫無笑意
“這裡好玩嗎?”他問,卻不等她回答,又說,“你出來太久,該回去了。”
楚岚沒說話,又往後退了兩步。
晉雲柏因為她這一動作,眼中漫起陰雲,虛僞的笑意散去,眼睛黑得像深潭,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楚岚像沒有看到,隻是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會回去的。所以,别這樣,好聚好散不好嗎?”
她聲音平闆,雙眼直視前方,看到襯衫領子有一點污漬,不合時宜地生出一點驚奇,他這樣注意形象的人,怎麼會穿髒衣服?
晉雲柏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沉沉盯着楚岚看,輕柔地說:“說什麼傻話呢,你當然是要回去的。”
楚岚仰起臉看他,這張臉依然讓她心動,可隻有喜歡是不夠的。
“非要我把話說得很難聽嗎?”她說,“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受夠你了,我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我……”
這些話激怒了晉雲柏。
他勃然大怒,雙手抓着楚岚的肩膀向前,直到她被重重撞在牆上。
在極度的憤怒以外,他臉上有驚痛,有悲哀,如此複雜,又如此痛苦,像琉璃被摔粉碎,虛空中有清脆的破碎聲。
“你說什麼?”晉雲柏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楚岚的背劇痛,卻還要堅持把話說完:“我後悔認識你。”
要是那天她沒有參加表哥婚宴,或者沒有在婚宴半途偷溜,他們之間是現實世界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她不會和他在一起,不會因為這無望的喜歡而痛苦。
“要是我從沒見過你就好了。”
她否定了他們之間所發生的全部。
晉雲柏暴怒,伸手扼住楚岚的脖子,像是要制止她未說出口的那些傷人的話,又或者隻是要掐死她。
楚岚向後仰頭,急促喘息,卻呼吸不到一口救命氧氣,臉上迅速泛起緻命的紅暈,嘴唇紫绀。
她去抓他的手,指甲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劃痕,慢慢的,手指軟下去,再沒力氣。
楚岚眼前一陣陣的黑,忽然脖子上的鉗制消失,空氣前赴後繼沖進氣管灌入肺中,立刻就緩解了缺氧的危機。
接着,她唇上一痛,是他吻了上來。
這不像親吻,更像是啃噬。
他用牙齒,用舌頭,要讓她痛,讓她感受到他所受的折磨。
久違的薄荷煙草氣息氣勢洶洶灌入口中,強行将楚岚拖入名叫“晉雲柏”的牢籠。
他吻得很用力,血腥味在唇齒間緩緩蔓延開。
楚岚緩過神來,用力推他,他卻更加用力,死死将她困在身前,反折過去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隻能仰起頭接受他的親吻。
楚岚瞪着眼睛看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全部湧上來,不像在看戀人,倒像看仇人。
晉雲柏反手蓋住她的眼睛,感受她的眼睫毛在掌心不安地扇動,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短暫地走了下神,一時不察,舌尖忽然一痛,被咬出了血。
他嘶地倒吸一口冷氣,放下手,見楚岚滿臉得逞之色,眼睛很亮,卻不是因為欲|望。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被吻得微腫的唇上有一點血漬。
“再來啊。”她說,“這次我要咬掉你一塊肉。”
晉雲柏被氣笑,他之前怎麼沒看出她還有這特殊愛好。
可他也不是被吓大的。
楚岚就看到晉雲柏慢條斯理地單手解開襯衫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
“咬這裡。”他說,“這裡肉多。”
楚岚沒客氣,看了他一眼,真的下口咬了上去。
——漢尼拔不吃生人肉,沒事兒,她吃。
他繃緊了肌肉,咬起來有點硬,但她沒留勁,很快口中泛起鐵鏽味,牙齒深深嵌入肉裡。
就在楚岚專心咬人的時候,不防忽然被晉雲柏打橫抱起,一驚之下,她松開嘴,雙手緊緊抓着他。
暈頭轉向中,她被重重扔到沙發上,接着,他的身體覆了上來。
最後的清醒中,她隻記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