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華欲将話題扯開，說道：“你總抱怨晉王武藝差，去年賞梅花時，我看他鞭法了得。揮舞生風，梅樹一枝一葉都沒傷着。”

誰知卓夷聽見“鞭法”兩字，不知想歪到哪裡去，越發伏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

儀華推她道：“你笑什麼？我可曾說錯話？”

卓夷笑道：“你說得沒錯兒，他确實，‘鞭法’了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儀華懵懵懂懂的，繼續說道：“聽允恭說，晉王的書法也極好，杜環師傅總誇他。”

卓夷終于不再大笑，歪着頭想了想，笑道：“我還真沒留意過他的字。随口考他詩文，被他氣死，哪還會去書房專門看他寫的字找氣受。”

儀華問：“你都考他什麼？”

卓夷道：“他整日待在家粘人……我為了激勵他出去做些男子漢該做的事，問他‘了卻君王天下事’，下句是什麼，你猜他怎麼說？”

“難道不是‘赢得生前身後名’？”

“他說‘從此君王不早朝’！”

儀華大笑一回，斂容正經說道：“我看，晉王恐怕非但不是你說的‘不學無術’，反而詩文熟得很。你還是改天去他書房轉一圈兒，再下定論吧。”

卓夷不置可否，略沉默片刻，說道：“說來慚愧，我知道的，竟不如你多。允恭回家那麼愛說學堂的事兒？他還說了什麼？”

儀華牽挂朱棣，有心問允恭燕王的事，又怕被弟弟笑，索性将從太子到潭王所有人都問了個遍，因此才知道晉王原來并非如卓夷所說那般草包。

卓夷問起，儀華自然不能全盤将自己的心事托出，便略說了幾件其他諸王的事。

卓夷笑道：“怎麼不說燕王？”

儀華道：“允恭這孩子，别扭得很。怎麼問他，他都不說。”說完驚覺說漏了嘴，又是捂着臉兒一陣臉紅。

當時儀華聲東擊西打亂順序打聽一通太子與諸王之事，問到燕王時，允恭隻有三字“不知道”。

“怎會不知道？燕王生病了，沒去上學？”

允恭見儀華一臉的擔心緊張，更生悶氣：“沒有生病，他精神得很。”恨不得天天在他面前晃悠，孔雀開屏。

“那怎會沒有他一點兒消息呢？你随便說些什麼，姐姐都願聽。”

“不說。我不喜歡他。”允恭将臉一偏。

“為何不喜歡他？他還帶着你打獵呢。”儀華柔聲哄他。

那厮不出所料，果然帶他打獵是為了讨好姐姐，果然去向姐姐邀功了。允恭氣得腮幫子鼓鼓的，見儀華正等着他說話，悶悶地掰着手指頭數給她聽：“姐姐喜歡他。我比不過他。他要把姐姐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