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醬在檢查我的眼睛。”
波本已經松開了赫爾倫的臉,赫爾倫一手揉搓着一隻眼睛,一邊回答琴酒的問題。
琴酒語塞了片刻。
走到近處後,他便發現了赫爾倫的一隻眼睛紅紅的,可能是眼睛不舒服,所以波本在幫他吹眼睛……
他還以為是兩個人大庭廣衆之下,竟然那麼……算了,反正以赫爾倫的腦回路,說不過他,随他去吧。。。
“怎麼了琴醬?”
赫爾倫那幹淨的帕子仔細地擦過眼睛,這才舒服了一些,擡頭看向了琴酒。
“沒什麼,有事和你說。”
琴酒說着,還看向了波本——
波本臉色有些不爽,但也知道,琴酒說的話應該不是他能夠聽的,于是自覺地站了起來——
“我先進船内了,你待會聊完了來找我,我給你帶了其他的點心。”
波本對赫爾倫交代着。
“好!”
聽到有吃的,赫爾倫果斷答應。
“目送”着波本離開,琴酒坐到了原先波本坐的位置上——
“等回去以後,BOSS要見你。”
“又要見我?我有什麼好見的,非見我不可?”
赫爾倫不是很想去見組織BOSS,那種渾身黑漆漆被惡念包裹着的家夥,沒什麼好見的。
雖然琴酒身上同樣烏漆嘛黑的,但赫爾倫願意接近他也有自己的用意。
至于那個BOSS……沒什麼值得他接近的,反而想要從他身上打主意……
赫爾倫表示一點都不想見。
他堂堂一個頂尖魔法師,誰想見都能見,怎麼可能?
赫爾倫撇撇嘴,偏過了頭,當做沒聽見琴酒說的話。
琴酒:……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琴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家夥,打又打不過,還不能對他動手,不然倒黴吃虧的絕對是自己。
“為什麼不願意見他?”
“因為我大概能猜到他找我做什麼,不就是為了人魚嗎?”
“既然這樣,那一開始又為什麼要答應這個任務呢?”
赫爾倫靠在身後的船體上,兩眼發呆的望着天——
……
……
“因為本來沒抱多少希望。”
琴酒本來以為聽不到這家夥的回答了,沒想到赫爾倫還是開了口——
“這個世界感知不到魔力,沒有魔力澆灌的人魚會是什麼樣子,很難想象。但我在聽說了這裡的傳說後,還是會忍不住好奇,想要看一看,這裡的人魚是否會有我們那邊的種族的影子。”
……
赫爾倫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見到這樣的人魚。
被人類所污染的,即将走向崩壞局面的人魚一族。
說不上帶組織的人見識到了真正的人魚是好事還是壞事。
畢竟自己本就是試試看的心理,沒抱多少希望。
真的找到了以後,解決掉人魚們的污染,這也讓他很開心,應當是好事。
隻是或許被人類知曉這樣一個富有神秘色彩的種族究竟還是有些冒險了,尤其是率先和他一起見證這個族群的,是組織的人……
這也應當算是壞事。
但赫爾倫又可以打包票,沒有他,不會有人能進入到人魚的領地,而且他還在人魚王那裡留下了能夠淨化大部分污染的附魔道具,無論如何,算是幫上忙了……
雖然之後有很大概的概率整片海域都要變得忙碌起來……但總體來說,好壞參半吧。
随意赫爾倫此時也有些……困惑。
或者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他不明白,這是對種族相似卻有着截然不同命運的兩個人魚族的認知讓他的心裡不舒服,還是對再一次清晰地認識到,這裡不是他的歸屬地這個現實的難以言喻……
在這種情況下,琴酒和他說BOSS想要見他,他才會更加的不願意——
因為那個人的貪婪,也讓他清楚地意識到,這裡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世界。
這裡的人更加的脆弱。
即使他真的選擇在這個地方安穩下來,也注定,要見證太多的别離……
沒有什麼可以留到他身邊。
他現在認識的朋友,也會離開他。
就像曾經一樣……
這個世界沒有一點他所熟悉的影子,除了外形相似的人類……
可就算是外貌上幾乎看不出差别來的人類,也和他……完全不一樣。
就連和這裡的人相似卻又不同的人魚,也同樣和他不同——
他們是不同的兩種排斥與整個人類環境中的異類,無法彼此容納,卻又有着共同點。
這種情況下,組織BOSS的貪婪之心,便顯得尤為的讓人厭惡……
……
對于赫爾倫的排斥,琴酒沒什麼可說的。
畢竟BOSS不是什麼好人這件事,他早就清楚。
而赫爾倫會排斥這樣的人,也大概可以從他的個性中窺得一二。
琴酒也不會替BOSS辯駁什麼,他隻是替組織做事,可不是什麼人的信徒。
兩個人沉默地坐在角落裡,一時間都不說話。
琴酒默默地抽着煙,吹着海風,不知道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