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淵說:“左也二十七了。”
右說:“是。”
“世人都說三十而立。你們眼看就而立之年,可以扛起這些事了。若真的無力經營,就都賣了。留點錢過小日,剩下的捐給道觀、佛寺都好。”
右想了想問道:“姐姐,真的不幫寒不良?”
神淵說:“她這麼容易就放棄了?我還想着她要是能在門口跪上七七四十九天,我就幫她。”
“哎,她終究不過是因為癡情。”
神淵冷笑,“哼,世人的癡情也不過如此。我早上才說她幾句,這麼一點挫折就受不了了。”
右一時無言。
神淵沖着屋頂說:“把程九生辰、忌日都寫給我。明早卯時,我打卦幫你找。”
其實寒檸沒走,她蹲在屋頂,紅了眼眶,“好。”
神淵說:“還有,喜歡一個人,不是你作惡的理由。”
第二天卯時。天未亮。
神淵剛坐在清秀堂的蒲團上,就聽見房頂瓦片響。
“啧,左右,讓她躲遠點。這麼吵,輕功太差了。你倆也在門外候着。”
“是。”左右開門出去,攆走寒檸。
不過一刻。神淵從清秀堂出來,跟站在院子裡望天的寒檸說:“走吧,知道方位了。跟不上可不怪我。”
神淵像是故意刁難寒檸,話音未落,就縱身上了房頂,說是翻牆越戶,根本就是在飛。
寒檸生怕跟丢了,看家的本事都使出來了……也跟不上……
神淵身法雖快,但又故意躍起很高,寒檸還能勉強看見她大約的方位。
城東。一戶兩進的宅子。
神淵站在屋頂許久,寒檸滿身大汗,氣喘籲籲的跟過來。
“你這外家功夫也不怎麼樣。”
寒檸說:“仙家,你就别取笑我了好吧。我隻是普通凡人。”
神淵指着後花園裡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孩,旁邊有一個看起來歲數更小的女孩,兩個婆子陪着在後花園玩。
“她惦記你,投胎不算遠。前面那個就是。”
寒檸看到那小女孩,就哭了出來,那五官樣貌,簡直就是變小的程九。
神淵嫌棄道:“啧,小點聲。”
寒檸忍住眼淚,屏住呼吸。
“中等人家。不用勞苦,不用攀龍附鳳。她這輩子的命格不錯,沒有什麼大财不過也不缺錢花。至于夫妻宮和子女宮,變數太多,現在還看不出。”神淵說完就原地消失了。
寒檸說:“我就是那變數!”
過了兩日,寒檸從府衙辭了官。一身武師打扮,登門拜訪,“老爺夫人,家中可有子女需要教導?”
這戶人家的老爺一臉莫名其妙,“這位師傅?”
“在下寒檸。”
“寒師傅,我們家中隻有兩個女兒。學武……就不必了吧?”
“嗳,話不是這麼說。我正是知道你家中都是寶貝千金才來的。老爺别看我是女子,家中是開镖局的,祖傳的功夫。出來當武師,教臭小子打架,多不合适。教女子強身健體就正好。再說了,老爺就不擔心将來寶貝千金嫁了人,被夫家欺負?”
“啊?這……”
“你可知城西王家,女兒嫁過去才兩年,活活被婆婆欺負死了。還有城北李家,女兒被那個不是東西的丈夫打的親媽都認不出來了,要不是婆家有哥哥給出頭……”
“好了好了,師傅,您可别說了。您要多少月錢?”
“不多,每月十五兩銀子而已。”
“這?這麼多?”
“不算多。我這身本事就是當個教頭也綽綽有餘。”
“師傅,既然有這麼好的功夫怎麼不去府衙當官差?”
“原本不該告訴你們。在下此前正是夏江府衙的不良人。這次辭官前來,是因我師父昨晚打了一卦,讓我上門來了緣。乃是你兩個女兒命中福緣深厚。我師父可是結了丹的仙人,此番讓我來,主要是為了保你兩個女兒平安順遂……”
寒檸真是撒謊不打草稿,一頓胡說八道。
“哦,哦。”老爺聽的一頭霧水……可也不好意思反駁,“原來如此。”
“可不是嘛。你家女兒有此仙緣呀。那就這麼定了。你們今日騰一間屋子,我明日就來。”
“啊?這麼匆忙?”
“不匆忙,揀日不如撞日。我看明日拜師就很好!香火燭台,黃表紙。東市很多店鋪都有的賣,現在派人去買,完全來得及。還有,你女兒的生辰八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