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想來想去,答應把這個兒子過繼給大伯。反正都是楊家子嗣,哥哥也不會虧待了孩子。
程九當然不樂意,可也絲毫改變不了什麼。
隔年,程九又有了身孕,她天天盼着生個女孩兒,就不會有人來搶了。
生産時,程九一直問穩婆,“是女孩嗎?是不是女孩?是女孩吧?”
是女孩。
楊家缺孩子,男孩女孩,楊福都高興。照樣還是辦了七天的流水席。
這次沒有人搶孩子,可是程九的身子卻垮了。
程九産後一直出血,大夫來了無數,什麼方子都試了,什麼名貴藥材都用了。
甚至還請了和尚來家裡做法事。
各種名貴藥材吊命,勉強撐了半年,程九還是死了。
程九下葬後,生下的女嬰也被正房接走。這一處外宅也賣掉了。
可是,自從程九下葬,這宅子就開始“鬧鬼”。總有女子帶着孩子笑鬧的聲音。
而且巷子裡終年霧氣不散,大家都說是程九陰魂不散。
鄰居們也都害怕起來,不過兩年,前後左右就都搬走了。
臨神淵聽到這裡,反複回憶昨晚探過屋中女子的脈象,是活人啊。而且,她在那宅子完全沒有感覺到有怨魂或者陰魂存在。
臨神淵問:“阿婆,你說的程九,是不是這麼高,喜歡穿紅衣白裙,頭發挽成烏蠻髻,簪的钗是四瓣金葉中間綴一顆黑珍珠的”
臨神淵本想跟阿婆形容她看到的女子長相。可是夜深,頭一次進去女子在睡覺,第二次進去那女子在尖叫瘋跑,實在沒看清五官,總之是個美人。
不過,阿婆聽到這些描述,還是吓得臉都白了,“姑娘,你說的這打扮就是程九下葬的那身衣裙啊。那四瓣金葉的金钗是楊福在外跑生意的時候,從外域商人手裡買來的。那樣式雅緻又漂亮,聽說當時連郡守夫人看了都喜歡。楊福還專門找人打了一副一樣的送給郡守夫人。樣式雖然一樣,可能是本地金匠不擅長那款式,怎麼看都沒有原本那副雅緻。程九死後,楊福傷心,就把那對钗跟程九一起下葬了。”
臨神淵剛想問,“阿婆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阿婆粥也不喝了,慌慌張張放下三文錢,“姑娘,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臨神淵不但喝了粥,還吃了包子。給了銅錢,又走到下一個茶館。
一上午,她一連去了五個鋪子。手藝着實一般,食材也都是市場裡最普通的貨色。
甜水攤,茶館,粥鋪雖然各有不同,但似乎總有一種相似的味道。應該就是那甜水井的問題。
臨神淵心裡想着剛才聽來的那些“傳聞”。
“所以,這條街“邪”,店鋪隻能是跟湯湯水水有關的才能開下去。那宅子裡明明是并蒂蓮常年接受供奉有了靈力靈識,卻搞的像鬧鬼。除了并蒂蓮,到底還有什麼?”
臨神淵擡頭看了看天,這都幾時了,怎麼去府衙的小喜還沒傳回消息?
“有人想出來?”臨神淵看向對街的宅院,有人碰到了臨神淵早上離開之前布下的禁制,“不對,是有人想進去。”
正午,豔陽當空,可就算是這樣,好端端的誰會進一間“鬧鬼”的屋子。
臨神淵屏息凝神,隐了身形,跟了進去。
“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