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讓他回武北了。”文璃拿起幾個卷軸,放在案上,“我也要回豫東了。”
“師父又去豫東?”臨神淵語氣裡充滿了不滿。
“這幾個卷軸,你好好修習。下次回來考你。”
“下次回來……是什麼時候?”臨神淵追問。
文璃給臨神淵寫了幾張符咒,“真有要緊事,燃一張符。”
臨神淵把符咒,揣起來,“哎,堂堂國師,整天不在司天監,二十幾年常住豫東。荒唐。師父,你跟那豫東的安将軍算起來也二十幾年了吧?不膩嗎?”
文璃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臭丫頭,這都誰跟你說的?!”
“哎呀,都說了這樣會把人家彈傻的。我走了!”臨神淵出了司天監的正殿,宮人早就等在外面了。帶着臨神淵去往三位郡主的寝殿。
臨神淵跟着宮人,先來到周小郡主寝殿。
周以枝一個多月沒見到臨神淵,興奮地先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我也是想念外祖母的,可是外祖母太兇了。這宮裡跟外面可太不一樣了,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不過,也幸好外祖母之前讓我把規矩禮儀背的熟。樂小郡主可能在豫東府裡的時候,還沒給她請先生吧?既不識字,也不懂宮裡規矩,經常出洋相。宮女都私下裡笑話她呢。”
周以枝正處在半大不大的階段,對外面沒接觸過的一切充滿了好奇。既不希望周圍人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對待她,又對于即将到來的責任懵懂無知。
“飲食可還習慣?”臨神淵從小就嘴饞,從小長在道觀,吃的又清淡,“宮裡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那倒沒有,陛下本就是從武北來的,宮裡飲食跟我們府上也差不多。就是做法精緻些,每個盤子量少些。可我也不敢多吃,六個宮女站在旁邊盯着你吃了多少,夾了幾次,難堪死了。前天早上,段與樂多吃一塊桂花糕,都被宮女笑話了兩天呢。可是,那是因為前一天下午,她被太傅留下多默了兩篇字,回寝殿的時候晚膳都冷透了。那盤子碗上面浸着一層白花花的油,宮女也不給她再熱一下。她就沒吃。你想,那第二天早上能不餓嘛。”
“這麼欺負人?”
“可不,她是孤身入宮。我現在可算明白外祖母為什麼一定要給我帶兩個侍女入宮了。又自己的侍女在身邊真的不一樣。而且,她才六歲,也不知道拿點自己的钗環首飾送宮女,可不就隻剩欺負她了呗。”
“那趙貝錦郡主那邊呢?”
周以枝一臉仰慕之情,“她可不一樣,堪稱神童。三歲識字,五歲作詩,六歲撫琴,十歲騎射,十二歲就擅長番人各族部落的語言,而且禮樂射禦書數樣樣精通。今年她都十六歲了,我覺得根本就可以直接立她當皇太……”
“噓……别瞎說。”臨神淵立刻打算她,“朝堂之事,千萬不可以背地裡議論,一句都不行。”
“哦,知道了。”
臨神淵說:“看來你還挺喜歡住宮裡。”
周以枝又抱怨地說道:“卯時就要起來跟國師打坐。巳時之後到國子學跟着太傅背書練字。我每天到了亥時就困得要死,坐在那拆頭發的時候就睡着了。”
“看你這活蹦亂跳的樣子,也不像生病。”
“也不算生病啦。”
臨神淵:“好吧。來看看你的病症。”
周以枝帶入宮的侍女半紙過來幫她解開上衣。
左邊心口位置有一個圓形紅色半透明的痕迹,像是能看見裡面紅色的血肉。
臨神淵看了看那痕迹,按了按,問:“疼嗎?”
“你不按的時候不疼,平時也不疼。”
“什麼時候發現的?”
“有好幾天了吧?”周以枝看向旁邊的半紙。
侍女半紙說:“回禀臨學正,是十幾天前,我們給郡主沐浴,發現郡主胸口這裡有些發紅。後來就越來越紅,越來越大,前日起就像是能看見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動。”
臨神淵問:“還有别的症狀嗎?”
周以枝搖搖頭,“胃口很好算不算?”
臨神淵笑,“不算。”摸了摸她手心,有些發熱,跟半紙說,“好了,給郡主把衣服穿好吧。”
“看完了?”周以枝問。
“嗯,我還要去看另外兩位郡主。你想到什麼讓半紙傳話給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