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市。
遠在郊區之外的一座古宅,白布垂挂,紙錢紛飛,香煙缭繞,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靈堂中央擺放着逝者的遺像,兩側點燃着長明燈。
隻見,兩位身穿黑色喪服的中年男女站在遺像前,面容凝重,眼眶泛紅,似乎正沉浸在無盡的哀思之中。
之後,婦女伸手點燃了一支香,緩緩走到遺像前,輕輕插在香爐中。
香煙袅袅升起,與周圍的檀香交織在一起,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地在心中為逝者祈禱,願父親在另一個世界安息。
中年男子則默默地站在一旁,凝視着遺像中那張熟悉的臉龐,仿佛要将這一刻永遠镌刻在心間。
他的眼眶中閃爍着淚光,但始終強忍着沒有落下。
二人正是符靈一脈,這一代去世的符靈子的兒女,大女兒符菲,三兒子符磊。
之後,符菲拜完,擡頭看向身側中年男子:“三弟,大老爺走了,咱這符靈子一脈,往後該怎麼辦啊?”
說着,中年婦女又開始壓抑地哭了起來。
符磊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别哭了,逝者已矣,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從仙祖——符祿壽祖先去世之後,符靈一族便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如今,族中更是人才凋零,法術式微,曾經輝煌的符靈子一脈,如今在這世間的地位愈發尴尬。
如今就連符法最高的大老爺也離世了,明明是他們的父親,為何要叫大老爺。
這還是後來符靈子一脈的傳承,每任符靈子皆以“大老爺”尊稱,以示其在族中的無上地位與對符法精進的至高追求。
至于族内其他子弟,術法偏低的大多都以“少符靈” 自稱,術法偏中的則以“符士”為号,而真正能在符法上有所建樹,接近符靈子境界的,才會被冠以“符師”之名。
然而,近幾十年來,連“符師”都難得一見,符靈子一脈的輝煌仿佛已成過往雲煙。
想到這裡,符菲歎氣,聲音中滿是無奈與憂愁:“想當年,咱符靈一脈是何等的風光,哪曾想如今竟落得這般田地。”
符磊何嘗不知,他說道:“符生,該下飛機了吧。”
符菲聞言,微微一愣,随即點了點頭:“是啊,符生應該快到了,他是我們這一代最後的希望了,隻是他……”
符菲的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着,一個年輕的身影匆匆走進靈堂,正是符生。
符生身穿一襲黑色大衣,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他走到遺像前,點了香,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看向符菲和符磊。
“大姑,三叔。”符生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長途跋涉讓他有些疲憊。
符菲看着符生,男孩如今長得氣宇軒昂,一表人才,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書卷氣,她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符生,你可算回來了。”
符磊走上前,拍了拍符生的肩膀:“一路辛苦了,大老爺的事……”說到這,他聲音有些哽咽,頓了頓才繼續道,“大老爺生前最看重你,臨終之前更是希望你能接手,重振咱符靈一脈。”
符生神色凝重,沉聲:“大姑,三叔,你們知道的,我不合适。”
符菲和符磊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憂愁,符生的拒絕,他們二人一點也不例外,自從符生的父親——符坤,他二哥/她二弟因為一次意外去世後,符生便對符靈一脈的事務産生了抵觸情緒。
雖然符坤去世的時候,符生才六歲,但孩子到底也是記事的年紀。
在那之後,符生便鮮少展露他在符法上的天賦,轉而投身于學術研究,誓要在另一個領域闖出一番天地。
他們理解符生的選擇,卻也深知符靈一脈的未來岌岌可危。
“符生,我們明白你心中的苦楚。”符菲溫柔地開口,眼中滿是慈愛,“但大老爺的遺願,我們不能置之不理,符靈一脈的傳承,不能在我們這一代斷絕。”
符磊接過話茬,苦口婆心道:“你擁有我們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符法天賦,這是上天賜予你的禮物,也是責任,不管你願意與否,這份天賦都與你血脈相連,無法割舍。”
“是啊。”符菲再次開口,“大老爺生前常說,真正的符靈子,不僅要精通符法,更要有一顆赤誠之心,這個位置既然大老爺留給了你,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符生,你也别先急着拒絕,先回家休息幾天,好好考慮考慮。”
符生沉默不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糾結,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道:“大姑,三叔,我會認真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