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邊人多才走這邊的,其他新人看到這邊人多,就立刻轉方向了,所以更裡頭才會有位置!”郝大哥道,“怎麼?你是不是走累了?”
“沒有,沒有。”崔玖臨搖頭。
“哎呀,累了就不要逞強!你大哥不會笑話你的!來,我幫你拿這個吧。”郝大哥一隻手照舊壓着崔玖臨的肩膀,另一隻手則伸去接崔玖臨手上的食桶。
“不用了郝大哥,我能拿得動。”崔玖臨輕輕巧巧地換了隻手,順勢側身避開郝大哥的壓迫,“倒是您這手壓得我有點累。現在好多了。”
郝大哥一個重心不穩,踉跄兩步,臉上的笑容登時拉下:“别給臉不要臉,幫你提東西你還躲!”他握起沙包大的拳頭,用力擊向面前的年輕男人。
崔玖臨笑容依舊:“怎麼會呢,你老哥我隻是體諒人罷了。”
他說着,然後風輕雲淡地避開迎面而來的拳頭。空着的右手成掌,劈向對面人的手腕,姓郝的大漢隻覺手腕上傳來一陣鑽心之痛,一直向上蔓延到手臂、手肘、肩膀。
“啊!”他慘叫一聲,膝蓋下方又傳來一陣劇痛,腳一軟整個人就往旁邊倒去。
電光時火之間,雙方的位置掉了個個兒。
崔玖臨扶住微微晃蕩的食桶,一滴豬食都沒灑出來。
“喂!還看戲呢!快給老子出來!”郝大哥痛得呲牙咧嘴,手好像要斷掉一樣!
周圍幾個格子的玩家都在探頭探腦,一聽這話,相互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
老大這次好像碰上鐵闆了?
“都出來!他就一個人,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嗎?!”郝大哥咆哮道。
幾個玩家被說動,陸續走出自己的豬圈格子。
“啧,手腳脫臼還這麼中氣十足啊,郝大哥還真是厲害。”崔玖臨臉上挂着若有似無的微笑,擡頭看向其他幾人,“你們也想像這位郝大哥一樣嗎?”
“上,他*的,他就是吓唬你們!他怕了!”郝大哥嗓音嘶啞,腦門冷汗直冒,側躺在地上,眼睛卻惡狠狠地盯着崔玖臨,“赢了才有豬食,赢了才能出去!”
剛出來的幾個玩家似乎是信了這番話,撩起袖子接二連三地沖向面前的新人。
“啧,都疼得像隻蝦了還鬧騰。”崔玖臨一撇嘴角。
唉,他不太喜歡打打殺殺,主要是耗費體力值和飽腹值。
乒!乓!噗!啪!咔!啊!……
很快,眼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人。
“我什麼都沒幹啊!!!”站在最後頭的那人,驚恐地看着眼面前這個閻羅一樣的年輕人,怪叫着沖回了自己的格子間。
崔玖臨看了眼食桶裡濺出的幾滴豬食,心情不太美麗,臉上也不笑了,掃了眼地上的男人們。
“别過來!我認輸!”
“我也認輸!”
“饒命啊,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叫繞聲此起彼伏,崔玖臨又扯起嘴角:“手腳脫臼很難受吧?正骨服務,要嗎?一次5積分。”
*
吃飽喝足,有點想睡覺。
花寶降打了個哈欠,牽起一六零下了山坡。
山坡下,人群将狼舍門前圍出一個真空地帶,最前面站着一個玩家,是位頭發有些發白的大叔。
他的面前,是一個鐵網做成的門,門裡漆黑,隻能看到一雙雙冰涼的眼睛。
“怕什麼!上去牽它的繩子,就像你手裡的羊一樣!”
“喂!你想好了!一打開門,狼就會跑出來!那可是狼!”
“小心點,控制好門!不要一下子放出來一群狼了!”
“是啊是啊,剛才我在羊圈那邊,就碰到一個玩家把羊全部放出來了,哎喲,那場面!”
“我也看到了!”
“散開點!等會兒狼跑出來了都沒地方逃!”人群中傳來一道尖細的嗓音。
像是如夢初醒,人群驟然散開。
花寶降看向聲音來處,一群玩家和一群羊,看不出是誰說了那句話,她把目光落在個瘦小的身影上。
對方十分敏銳,擡眼看向她。
花寶降收回視線,輕松鑽到人群中。
手上的繩子在輕微抖動,一六零不安地連聲叫喚。
不隻是一六零,周圍的其他小羊一直躁動不已,叫聲連片,莫名烘托出一股悲涼的氛圍。
花寶降輕輕撫摸着一六零的羊毛,看向狼舍前的木牌。
【狼舍】
【請帶走一隻100斤的小狼,并前往河岸】
【注意:夜晚的小狼脾氣很暴躁,建議在太陽下山之前渡河】
“喂,老頭!你要是不敢就起開,讓别人上,你想讓大家都跟你一起去死嗎?”
“這……也行,你上嗎?”頭發發白的大叔側步讓開。
其實在他之前,早有玩家到場,但絕大部分都在等待、觀望,他是第一個到狼舍門口準備嘗試的人。
旁邊叫喚得起勁的青年被點,他看了眼門邊發黑的血迹,頓時打了退堂鼓。
他兇巴巴地扯開話題:“你都站那了,你就快點,别浪費大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