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啊?算了,都過去了,抓不到她。師尊你要是想幫我出氣,就跟我一起罵她呗!”林雁咬下一塊烤肉,一邊嚼一遍含糊道。
“詛咒無意義,傷不了他。”江重雪冷冷吐字道。
“但是會消氣啊!每次想起來我就找個小夥伴和我一起吐槽……狠狠地罵一頓,朋友罵得越兇我越開心,嘿嘿。”
“那,吾要怎麼做?”
林雁飛快地過濾了一遍自己嘴邊罵人的話,猛然驚覺這些字詞可不能讓小仙男聽見!
不過,她有些好奇小仙男會怎麼罵人了。
林雁試探性問道:“師尊,徒兒說一件事,你聽一聽,然後再做個評價。”
午後斜晖籠在江重雪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莫名有幾分溫柔意味:“好。”
林雁清清嗓,在腦海中随便挑了一件與那人的往事:“我的家鄉,有一個很重要的考試,通過這個考試,小鄉村裡的孩子可以去大城市裡闖蕩。這場考試要考很多方向的東西,所以會分時間考,我有一位同窗,在考完理學的時候,非要纏着我們對答案,過一日再告訴我們她看公布出的答案不是這個。”
說罷,她深吸一口氣,補充道:“那天,我們還有下一場試要考,能力高低已然成了定局,所以考試最主要的便是考驗心态。知曉上一場失了分,最是影響心态。那時我性子鈍,沒受太大影響,便沒放在心上。可後來和她鬧掰了,才發現過往有許多事,早已顯露出端倪。師尊,你說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個答案,他答對了嗎?”江重雪聽罷,沉吟片刻,問道。
林雁一愣,仔細在回憶裡搜尋,而後答道:“沒有,那是一個很刁鑽的題,我們都以為不會丢分,但最後知道答案後,才發現我們隻能得一半分。”
“失衡。”江重雪緩緩道。
“失衡?”林雁又是一怔,眼前蓦然一亮,不自覺喃喃道,“是啊,她故意壞我們心态,想害我們在接下來的考試中丢分,這件事先前我隻覺她純壞,但細究原因,應當是她考完理學後按捺不住,去看了公榜給出的答案,猛然發現自己本該得到的分數沒有了,心态有損。此時,她便生了失衡心,想要讓我們這些不看答案的人和她一樣處境。”
“所以,他的确如你方才所言,是一個心惡卻不認惡之人。你看人很清。”江重雪實在是不知如何安慰人,也不知如何幫襯着罵,他隻知道誇贊會讓人開心,于是便又強行插入一句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誇獎。
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林雁倒是沒發現他這句誇獎有多讓人腳趾抓地,一邊吃着手裡的烤肉,一邊感慨小仙男的角度屬實刁鑽,竟然一眼看出來這人動機,故而仔細一想,江重雪其實沒她想象的那般不聰明。
不過話說,鴻夢怎麼還沒回來?
也不對,大小姐這一路沒怎麼花錢,怎麼這就得去錢莊兌了,難道出門帶現錢少了?
林雁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街對面煙火缭繞的烤肉攤,而後走上前,問道:“店家,請問這肉串怎麼賣?”
那店家笑嘻嘻舉起五根手指頭,開口道:“五十文一支。”
“奪少?”林雁愕然睜大眼,尖聲道。
怎麼你們修真界也有高級料理米其林嗎!
“姑娘您可别嫌貴!我這用的是上好的豬肉。”
“你這豬肉是紅酒喂的嗎!”
“什麼酒不酒的……我這豬肉可是衛記豬場出來的,衛記的名号那可響亮,人家有養豬的秘法,出來的肉肉質鮮嫩,價格自然不斐。城中最大的酒樓餐館用的也是衛記的肉,一盤子肉菜收你好幾兩,我這兒才收你五十文,已經夠實惠的了,姑娘!”
咦惹,一串肉串就要五十文,還不夠塞個牙縫的,難怪鴻夢現去提錢,估計是想帶她大吃特吃。
她搖搖頭,飛快從攤子上跑開,回到江重雪的身邊。一轉頭正好看見楊鴻夢帶着錢袋過來。
林雁迎上前,捂着腹部開口道:“鴻夢,我肚子有些疼,我們先不吃了吧,也沒啥好吃的。”
“诶?那你要不要去醫館看看?”楊鴻夢聞言,很是關切。
“啊,沒事沒事,可能是早上吃太多了不消化……”林雁說着,目光落到不遠處,遙遙一指,開口道,“鴻夢,我們喝點酸梅湯消消食吧!”
“酸梅湯太涼了,你肚子疼還能喝嗎?”楊鴻夢說着,好像一眼看透了她的心事,說道,“是不是覺得這烤肉貴了?其實也還好啦,去酒樓一個菜錢都不止這點。跟着我,不要為吃的操心。”
“那也要看貴的值不值當,五十文,去個小飯館能吃一頓紅燒肉還配幾碗飯,在這就一串肉絲塞牙縫!什麼衛記豬場……”
林雁說着說着,語速慢了下來。
楊鴻夢歪歪頭,小心觀察林雁的狀态,問道:“雁雁,怎麼了?”
“剔骨刀,屠夫會使用吧?”
“對啊。”楊鴻夢點點頭,旋即立刻懂了林雁的意思,“你是說,那把剔骨刀……”
“你回憶一下那把刀上的字,像不像一個‘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