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擺手:“不謝不謝,我還有事,先走啦。”
柳月崖剛将點心放進乾坤袋裡擡起頭,林雁就已經跑出好幾丈了,她遙聲問道:“不知道友是何名姓——”
林雁跑得更快了。
……
休沐日過後的第二日便是論劍大會。
這一天林雁起個大早,和楊鴻夢彙合後,兩人兵分兩路,一個去平陽廣場搭建好的論劍台下搶前排,一個去膳堂領早膳,而後再度在占好的位置上彙合。
林雁将包子遞給楊鴻夢,一邊咬着自己的包子,一邊把食袋從她的布包裡翻出來,放到了楊鴻夢的腿上。
楊鴻夢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我今早起來炒的米花,嘗嘗看!”
看戲怎麼能不準備爆米花!這個世界沒有玉米,但用大米也成。
林雁今天天不亮就爬起來,跑到廚房裡用油和白糖炒出一鍋米花來,足足裝了兩袋。
“好好吃啊!這東西是怎麼做到又脆又軟的?”楊鴻夢吃了幾粒,立時對這甜脆軟糯的小東西肅然起敬,看向林雁的眼神也充滿離奇的敬仰。
“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多給你做!”自己精心制作的美食被别人喜歡,林雁也很高興,手舞足蹈和楊鴻夢講述自己還會做多少好吃的東西。
說着說着,頭頂籠罩下一片陰影,而後一道清朗聲音響起。
“林姑娘,楊姑娘,好久不見。”
兩人循聲看去,恰見慕遊生坐到了林雁身旁。楊鴻夢眯眼笑道:“是啊,自遴選那日之後,好像再也沒見過。”
“來吃米花,來吃米花。”
林雁把自己那袋遞給慕遊生,慕遊生也不客氣,抓了一小把在手裡,拈起一粒吃罷,眼前一亮,說道:“唔,好吃!林姑娘好生厲害。”
三人湊在一起寒暄一番,說了說入門後的近況。
寒暄間,台下都坐滿了人,論劍大會也快開始。場地最北有一個巨大的木質立牌,上面挂滿今日上午論劍之人的名牌。
林雁眯眼一看,第二場比試的是柳月崖和本門一位師兄。
柳月崖身為此次賽事的種子選手,場内多半人都把注意力落到了她身上。頭一場比試過後,輪到柳月崖上場之時,場下明顯躁動了很多。
有人在議論她的劍招,有人在羨慕她的天分,還有人依舊把老八卦黏在牙上,叨叨叨說個沒完。
林雁努力漏掉湧入耳朵的“不知柳月崖和林雁何時能有交手之機”“林雁和柳月崖簡直沒法比”諸如此類的話,擡頭專注看着台上月白衣着翩然的身影。
柳月崖所執的是一柄細劍,先前為了維護林雁而出手時,林雁短暫瞥見過她的身姿,出招輕盈有力,如空山陰雨天裡溫柔絞下綠葉的雨刀。
此刻,她與對手互相行禮緻意,而後将手落到劍柄之上。
全場霎時間無聲無息,連林雁都屏息凝神,等待劍光出鞘那一刻。
可突然間,柳月崖的手飛速從劍柄上擡起,撫到了胸口上,而後痛苦蹙眉,忍了又忍,實是再忍不住,嘔出一口烏黑的血。
在場所有人全皆一愣,藥修反應飛快,紛紛上台,翠微仙尊陸飲溪自高閣躍下,一手扶住卸力的柳月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把了一會脈後,擰眉道:“中了毒。”
此話一出,像是點燃了埋在人群中的火藥,全場一片嘩然。
到底是誰有這狗膽,敢在衡雲門的地界上毒害玄天門掌門的千金?
一個男子聲音高昂地響起:“是她,我看見柳師妹上場前吃了她給的點心!”
林雁驚愕看向指着自己的人,正是那日同她和柳月崖有過争執的男人。
陸飲溪喃喃開口道:“林雁?”
原本偎在陸飲溪懷裡半昏半醒的柳月崖聞言竭力睜眼,看向了滿目茫然的林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