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正這樣想着,卻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阿燭!”
是柳楠竹的聲音,急得破了音。
手臂被人抓住,那人往上一拉,阿燭被提出水面,新鮮空氣湧入肺腑,她立刻大口呼吸。
“許姐姐……”她一睜眼,便看到了許祎,旁邊是柳楠竹,卻沒有小石頭。
“沒事吧。”許祎遞了瓶丹藥給她。
阿燭吃了丹藥,好受許多,問道:“小石頭呢?”
“被一個女人抓走了。”柳楠竹背起她,“許祎,我們往哪?”
許祎用靈識查探一番,指了個方向。
這地方被人布了陣,要想離開就得找到陣眼,許祎來這個世界這些日子也沒閑着,陣法、符咒之類的書看了不少,雖然沒深入研究,但破解這麼一個鬼打牆的迷陣,不是問題。
幾人在冰天雪地裡前行了一段路,就在即将接近陣眼時,許祎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柳楠竹問。
話音未落,飓風襲來,将幾人逼得退後了幾步。
許祎已抽出劍,面色緊繃。
柳楠竹先發制人,道:“你們說話不算數,明明說好隻要找到神木,就放我們走。”
一直圍繞在阿燭耳邊的聲音又出現了,“你們兩個可以走,但她必須留下。”
它所指的自然是阿燭。
柳楠竹感受到背上的人的僵硬與緊張,他安慰道:“别怕。”
他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這麼針對阿燭,他與許祎被困時,也碰到這群看不見的人,态度卻不是這樣,隻說是找到神木便放他們走,而找到阿燭時,她被按在冰下,身上盡是傷痕,分明是要緻她于死地。
“今日你們若不把她留下,休想離開此地。”這聲音聽起來已失去耐心。
柳楠竹絕不會抛下阿燭一人,而許祎也不是受人威脅的性格。
見他們沒有反應,出現了更多的聲音。
“她會害死你們!”
“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們為她做這些!”
“你們知道她之前做了什麼嗎,她可是……她是……”
忽然之間,聲音停了,像是電視裡一直播放的連續劇突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許祎心裡起了疑,還不等她細想,空中的東西仿佛發了瘋,化作暴雪向幾人襲來,許祎提劍抵抗,電光火石間,她做了個結界護住了柳楠竹與阿燭兩人。
不管怎樣,離開再說。
許祎撚了劍訣,進入風眼中,這東西無形無影,她隻能根據風向來判斷敵人的方位。
她一邊穩住自身,一邊傳音給柳楠竹和阿燭,告知兩人破陣的方法。
耳邊除了風聲,沒有其他聲音,許祎心下起疑,這妖怪洞察人心,照理說應該會用話語擾亂,為什麼這會卻又這麼安靜。
她将妖怪引開幾丈遠,才設法跳出漩渦,站在外圈,她看得更清,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妖怪怎麼回事,自己瘋了?
這時,阿燭喊道:“許姐姐,我們找到陣眼了。”
許祎握緊了手中的劍,咬咬牙,趕回了兩人身邊。
算了,小石頭要緊。
*
雪原上,一女人夾着一孩子飛奔。
她頭發淩亂,臉上長期面對風雪摧殘,皮膚已皲裂成一塊一塊的,看起來就像斑駁的古牆,可她的神情卻是興奮的,眼神中挂着熱切的希望。
被她帶走的孩子原本又哭又鬧,不知何時,她安靜了下來。
“姨母,你為什麼要害我母親?”小石頭的聲音出奇的冷靜,與剛才的苦惱完全不同。
那女人聽了這句話,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瞳孔驟縮,眼中熱切被瘋狂取代,她一把掐住了小石頭的脖子。
小石頭卻絲毫不慌,道:“你不能殺我,你還要留我去救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