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裡打掃得算整潔,卻依舊掩蓋不了破敗的事實。原本應挂起來的牌匾現如今被擺在了地上,上面鍍金的神女殿缺了個部首變成了“申女殿”,牆角堆着一堆雜物,其中還有幾尊斷了頭的侍女像。
整座大殿唯有正中央立着的神女像看起來還算新,蓋着一塊嶄新的紅布,看來保存得很好。
蕭悅之走到神像前,盯了許久卻不敢去揭那塊紅布。
她有種預感,似乎揭開了這塊紅布有些事就再無可挽回了。
李星然跟老伯打聽祭典的事,許祎則轉到了一面牆壁前。
牆上壁畫斑駁,卻依稀可見上面記載的故事。
七月十五,魔族進犯,神女救世……
老伯的聲音随風傳來。
“我們這本是與世隔絕的,誰知一年前突然就發了疫病,無藥可醫,傳得也快,我們這兒沒一個人逃過。後來,來了一夥人,說是隻要參拜他們的神女,病就能好,那時實在沒辦法了,就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去拜,誰知病真好了,從此大家就改拜那位神女了。”
李星然點點頭,與許祎遙遙對望一眼,接着問:“那另一位神女呢?”
老伯長歎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大約在七年前……”
“我們這地處極北,離魔界也不遠,也就隔了三十裡地,本來一直相安無事,那一天也不知怎麼的,魔尊發了瘋,說要屠城。”
“真吓死人了。”老伯回憶起那天的事還心有餘悸,聲音發着顫,“那天的天跟要壓下來似的,尤其是城門口還發生了地動,會吞人。”
許祎正好看到壁畫這一節,地裂了一大塊,有的人身體陷進了一半,還留着一半在地上,群魔聚集,滿地血屍,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這時,天上忽然散下金光,一把劍直插地脈,一名少女從天而降施以陣法,将裂開了的大地重新修補好。
夢鄉的地貌應該就是那時改變的。
“那名姑娘的到來真如神降,她讓我們去安全地方,獨自一人去面對了群魔。”
聽到此,李星然心一顫。
老伯接着道:“隻是她一個姑娘家,縱使修為再高,也是寡不敵衆。她在魔堆裡厮殺,那一身白衣頃刻間染了紅,即便如此,她未曾退縮過,因此魔雖多,卻也沒在她手上讨到好處。這時,衆魔不耐了,天上出現了一個巨型法陣。”
另一邊,蕭悅之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将紅布一扯,覃暄的面容就這樣與她面對面。
她手一抖,那塊紅布也就無聲無息掉在地上。
老伯說話的聲音響徹這座安靜的大殿。
“那陣高高挂在天上,血紅血紅的,就像天上裂了個動,這個陣法也會吃人啊。”
李星然從袋子裡取出一卷畫軸遞給老伯,問:“是不是這個樣子的陣法?”
老伯仔細看了好一會,不确定道:“過去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不過就是這種圓的,還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圖案,應該是一樣的。”
李星然收起畫軸,歎了口氣。
不能百分百确定卻也八九不離十,陣法是曲珩息設的,這座城就是為複活蕡實所做的實驗,以人為祭,一座城的人不夠,就獻祭兩座城,兩座不夠就三座,總歸人命與他無關。
喪心病狂,可惡至極。
誅仙陣一啟,根本沒有破解的方法,隻能封印,可封印又談何容易……
許祎看到了壁畫的最後一節,在陣法的強壓下,少女念起口訣,召來萬千靈劍,以神魂為介,與萬千劍靈共殉
蕭悅之來到許祎身邊,看着壁畫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這個劍陣她從前從來沒成功過。”
此生第一次成功,也是最後一次。
“老伯,那時隻有她一個人嗎?”蕭悅之問。
“是啊。”老伯道,“隻有她一個人。”
*
另一邊,南無尋與“蕡實”已來來回回鬥了數十招,正當他要将“蕡實”打碎時,一道靈力波向他襲來,阻止了他的攻擊。
茫茫白霧中走來一個人。
他二話不說抱住了“蕡實”。
“……”
“…………”
南無尋: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