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沒說完,鮮血已噴灑出來,南無尋又是一劍,這次捅進了他的脖子,讓他再也說不了話。
“不管你原身是何種東西,奉勸你一句,不要變成這幅模樣。否則,我見一次殺一次,絕不留情。”
言罷,南無尋轉身離開。
曲珩息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忽地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将他劈得外焦裡嫩、四分五裂。
待南無尋走後,朝雲聖從樹後出來,一邊撿着地上的殘肢一邊抱怨:“曲大叔,你與他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何至于如此,你這樣讓我很難辦。”
掉在一邊的頭開口道:“忘了。大概是我殺過他一次吧。”
李星然洗完澡開門,南無尋果然在門外等着。他倚坐在欄杆上,孤零零一個,呆呆地望着月亮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連她走近都沒發覺。李星然覺得這樣的南無尋有些寂寞,不知為何,她看着心裡也不太舒服。
李星然猶豫了會,還是上前将手中的茶遞給他。
“蜂蜜水,解酒的。”
南無尋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笑着接過,“謝謝。”
夜深了,白日的熱量已減退,清風拂過,格外舒爽。
李星然的頭發還濕着,不好立即就睡,便陪南無尋在外站了會。她也不知在她洗澡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就是覺得南無尋的心情似乎格外抑郁,與在房間裡開她玩笑的樣子判若兩人。
想了想,她還是開口道:“南無尋,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南無尋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李星然莫名覺得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想打探你隐私的意思,隻是有些事可能說出來會比較好受。”
南無尋輕笑了聲:“你不是說我們倆命中犯沖,絕無可能,為何如此關心?”
李星然:“是帶沖,但世間又不是隻有一種感情,親情、友情都是無比珍貴的。南無尋,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很想跟你做朋友的。朋友之間,互訴心事,應該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吧。”
她又想到了許祎在洞中說的話,補充了句,“或者說,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南無尋盯了她好一會才開口:“如果一件事注定要人犧牲,一個是你珍重的朋友和一群與你素不相關的人,你會怎麼選擇?”
李星然思考了會回答道:“這個問題,我選不出來。”
從數量上來說,犧牲一個人總比一群人要好,但其中包含的感情又怎麼是說割舍就割舍的。選一群人,那麼這群人何其無辜,這個選擇可以說是最不明智的,相較而言,她甯願犧牲自己。
她注視着南無尋問:“這件事非做不可嗎?”
南無尋移了目光,像是對李星然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大概是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吧。”
李星然一時沒想明白這句話意思,還愣着,南無尋拿過她包在頭上的毛巾,讓她背對于他,幫她細細擦幹。
南無尋用了法力,不稍片刻,頭發便被烘幹。
南無尋拍拍李星然的肩膀,将毛巾遞還給她,“夜深了,去睡吧。”
“嗯,好。”李星然擡腳就走,到門口才發現南無尋沒跟上來,轉身問道:“你不睡嗎?”
話一出口,才覺不對,這是什麼引人誤會的話。
果然,南無尋沒放過這個可以開她玩笑的機會。
“夫人這是在邀請為夫同睡?”
李星然:“……不是。”看來蜂蜜水解酒一點都不徹底,下次得買專門的解酒藥。
“李星然,事實上,魔是不需要睡覺的。”南無尋收斂了笑容,跟着她進門,”不過,看在你誠意相邀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陪你睡一覺好了。”
李星然:“……”
謝謝,但請不要誤會。
我并沒有誠意相邀。
第二天早上,李星然睡醒從床上爬了起來,屋内已不見南無尋身影,地上的被褥已被收拾好放在凳子上。
外間桌子上已放了早飯。
李星然洗漱完,美滋滋地喝着粥吃着叉燒包,心想,這南無尋人還不錯,挺細心的嘛!
吃到一半想起昨晚的對話,突然感覺到不太對,那個犧牲哪一方的話題豈不是就是對應着她。
那一個人是她李星然,那一群豈不就是天下人……
想到此,李星然連飯都吃不下了,跑到外面大喊:“許祎,許祎,不好了……”